第112章 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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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音面色一白:“那,那些人全部都在这地狱图里面?” 她骇然看向画。 这幅画简单的黑白水墨勾勒,浓淡、深浅之间,勾勒出一副骇人的地狱图。 漫天的大雪,空无一物的荒原。 数个佝偻的人影或坐或卧在荒原中。 他们赤足踏在满满地的如刀冰凌中。 每一个人都奇瘦无比,只有一层薄皮蒙在骨架上,但腹部奇大。 就像是传说中的恶鬼。 韩音不适的下意识别开头,但她顿了顿又转回头仔细看画中。 画中一个骷髅似的幼童,蹲坐在雪地上,瘦小的身子撑不住硕大的脑袋。 这小小的人影突然动了一下,以极其缓慢、掉帧似的慢动作,向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爬去。 他爬得很慢,许久才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 轻轻依偎着那个女人的手臂。 韩音抖着声音问:“能救救他们吗?” 人类总是容易同情幼儿或是弱小。 赵鲤没有回答韩音,她皱着眉仔细看着画轴。 她知道,这幅地狱图绝不止是将魂灵困住,让他们受尽折磨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画中那小小的人影,在偎近女人一小会后。 忽的抬头,咧开嘴露出满口尖利的小牙,一口咬在了女人的手臂上。 就像是小兽,摆着头,从枯瘦的手臂上撕下一块皮。 画轴不大,里面的人只有巴掌大小,但是这样的场景还是活灵活现的展现在赵鲤等人眼前。 这突入其来的残忍一幕映入韩音的眼帘,她心中本满是同情,突然的转变让她吓得不轻。 直接钻进了赵鲤的怀中。 赵鲤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但视线依旧落在画轴之上。 画卷上,那个婴孩撕下皮肉后,忍不住往嘴里塞,想要填饱肚子。 但它空长了满口的獠牙,脖子却细如针眼。 纵然小手不停的往嘴里杵,依旧一点也吃不进肚子里。 他的动作,就像是讯号,先前围拢在一起取暖的众人,也迅速的相互撕咬起来。 躺着的女人手臂露出森森白骨,另一只完好的手,拽住了婴孩往嘴边送去。 虽说是水墨画,没有血红颜色,但眼前这出母子相食的场景,却比任何浓烈的血色更让在场所有人心生寒意。 “为什么,为什么。”韩音喃喃自语着。 先前她听说故事,心中不是没有想过,这是皮货商一家的报应。 只是可怜另一家无辜之人。 但真正看见之后,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这样的快意报复,太过酷烈,没有底线。 即便是沈晏和郑连面上都露出些不适。 画面中,晕染出大片大片的墨迹,那些赤身裸体的人,在这墨迹中撕咬。 皮肉掉了满地,但画中人,没有一个能将这些撕咬下来的皮肉喂进肚子的。 许久,画中满是残尸断臂。 又是一阵灰蒙蒙的雪雾过后,先前不成人形的画中人,重新生出骨肉。 他们一直陷于这样的轮回,不得超脱。 “阿鲤,怎么办?” 韩音到底是个本性善良的姑娘,她轻声问道。 赵鲤认真想了想,叹了口气:“已经无法拯救了。” 画中魂灵已经完全是疯魔状态,即便解救,放出的也不过是一些满腹怨毒失去理智的恶鬼。 正在此时,沈晏突然叫道:“阿鲤。” 他歪了歪头,示意赵鲤过来。 赵鲤凑近些,便看见槐木画轴上出现的一丝丝裂缝。 她忍不住心中狂跳。 「新任务:画。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制造了这幅画卷,想要带来遭难与毁灭,毁掉画只是开始。」 「注:或许画本身能让你找到一些线索。」 突然触发的任务,通过任务介绍,让赵鲤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是两个匠人报复那样简单,画轴断裂这些东西跑出来会是怎样可怕! 有人在认为的制造一个恐怖凶器,试图搅动风云。 系统虽然说不常出现,但是赵鲤知道,系统的提示是可以信任的。 “这里。”沈晏修长的手指在画轴上摸索,指着一个小小的暗印让赵鲤看。 那个印记刻在漆黑的画轴上,赵鲤眯着眼睛也看不清。 便伸手去摸。 “是南斋。” 赵鲤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郑连和韩音异口同声道:“南斋?” 赵鲤不明所以,这个南斋很出名吗? 韩音喊完,就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羞红了脸,垂下头去。 郑连也不自在的别开头。 赵鲤迷茫的去看沈晏。 沈晏抿了抿唇,并没有第一时间解答。 顿了顿才微微避开了视线回答道:“南斋是一个画师,他……尤擅春宫图。” 噢!小黄漫画师! 赵鲤瞬间了然:“这是南斋的画吗?” 看她这样淡定的接受,一旁三人反觉得自己的扭捏有些没劲。 沈晏给了郑连一个眼神。 郑连轻咳了一声,凑上去看:“仔细看来,的确是南斋先生的手笔。” 一旁的韩音点了点头。 显然这位南斋先生在大景十分有名,竟然连韩音这样的闺中女孩都知道。 赵鲤摸了摸下巴:“能找到这个南斋先生吗?” 沈晏却摇了摇头:“南斋性情高傲神秘,即便是和画斋联系,也从不露面。” “且南斋已经三年没有新作,曾有坊间传闻他已经封笔了。” 郑连显然是南斋的粉丝,十分熟悉南斋的动向:“还是前几日又出了新作,才打破传闻。” 赵鲤打趣道:“那你买了吗?” 郑连脸一红:“未、未曾。那会还没发月饷呢。” 大庭广众赵鲤不好打趣太过,将注意力转回画轴本身。 现在先得妥善处理这个玩意。 直接毁去,一个不慎就会惹出大事。 赵鲤想了想,对郑连道:“去寻找些笔墨,再去买只活鸡。” 先想法子化解图中魂灵的怨气,不让情况继续恶化。 一些笔墨纸砚很快就买来,摆在桌面上。 赵鲤在磨好的墨里加入鸡血和一块生鸡肝磨碎。 这才将寻来的那张画铺开。 画中的人方才经过了那一番,似乎折腾累了,再没有先前的残暴模样,又挤在一处,相互依偎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