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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恶法陋俗

    环球精英体育中心的足球场尺寸和其它大学一样,长105米,宽68米,周围是辅助区域和热身区。

    在这里踢球的学生都是身怀绝技的武者,他们体魄强悍,脚力惊人,一记任意球可能从足球场踢到九霄云外。

    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过去曾有一段时间,精英中心的校内足球场比现在大几百倍,球场看台上武功稀疏平常的观众需要用望远镜来看球,如果是没练过的普通人,就只能看延时慢放,连赌球都赌不了。

    后来有一位铁血校董对此十分不满。

    他认为足球是凶器,球技是杀人的伎俩。

    如果球场太大,就会出现超远距离传球和超远距离射门。

    被踢出的足球经历远距飞行后,其杀伤力势必大幅衰减,这样一来,足球运动员的伤亡率便会居低不上,使得这项传统竞技运动失去了在生死间激发武者潜能的作用。

    “年轻人这么踢球,半场下来一个粉碎性骨折都没有,脸都不要了!这还练什么武功?你还是回去当妈妈的好宝贝吧!”

    在这位袁姓校董的大力推动下,校内足球场恢复了标准尺寸,只是围着足球场起了一座高为10米的吸能结界,防止出界球飞得太远射爆观众和其他无辜人员。

    那一年,环球精英体育中心的足球院队成员损失惨重,只有五分之三的人完完整整活到了毕业。

    这也怨不得别人,每次比赛前都是要签生死状的,谁叫你喜欢踢球呢。

    常断玄的杂货店就开在足球场旁边,刚好贴着吸能结界的外侧,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小房子。

    杂货店占地不到五十平米,三合板木墙,水泥坡屋顶,正面的售货窗口前挂着一面布帘,侧面则是标志性的“懦夫救星”广告牌。

    常教授上午上课,下午和晚上开店,生活非常充实。

    他在精英中心负责教一门学分很高的武德教育课,这门课被大多数学生认为毫无卵用,平时也看不出这个笑眯眯的和蔼教授有什么能耐,甚至感觉不到他会武功。。

    但是常断玄身上的终身教职让学生们知道这是一位绝世高人,这就导致他不能像东国古拳法祖师鬼王达那样假扮隐世高人骗钱。

    在校期间,常教授只能老老实实地作为绝世高人售卖各种伪劣产品,虽然赚得挺多,但由于一身精湛演技受到限制,令他十分惆怅。

    此时正是下午六点,懦夫救星杂货店却没有开门营业,售货窗口垂下的布帘后,三个人嗑着瓜子围桌而坐。

    “没想到规哥的根本问题这么严重,师傅你试了这么多办法也还是没用。”

    梁德三头六臂地坐在常断玄左手边,一个脑袋说话,一个脑袋嗑瓜子,一个脑袋玩手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常断玄笑道:“呵呵,为师早就知道那些手段没用,炸他的神油都是用菜籽油兑的,推拿也只随便按按,没花多少心力。”

    孙寻桥嗑瓜子的手一僵:

    “那你还收他那么多晶簇?”

    常断玄眼睛一瞪:“你懂什么,为师这是关心晚辈,不忍见他行差踏错。

    油炸和推拿看似无用,但老夫用善意的欺骗占用了他大量的时间和晶簇,这不就避免了他病急乱投医导致雪上加霜吗?

    你袁师伯和我是至交好友,我怎能眼看着他的真传弟子误入歧途?”

    孙寻桥:“……”

    “阿德,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师傅你是为了他好。”

    梁德三头同点,显得极为信服。

    常断玄欣慰地摸了摸胡须,道:

    “寻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方面阿德比你强多了,你要多和他学学。”

    “师傅,这件事就没有一点办法可想了吗。”

    梁德六臂连用,剥了一大碗瓜子仁送到常断玄面前,道:

    “我以前和奉先老师聊过规哥的事情,听他的意思,如果一个人男德尽失,就会惨到超出我的承受底线。

    规哥再这么下去,男德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真的会身死道消……”

    常断玄拈起一粒瓜子仁:

    “解铃还须系铃人。”

    梁德立马摇头:

    “我可不敢去找上面,我们公司的匿名论坛在传,这段时间给峰主信箱发邮件提建议的人都神秘失踪了。

    要不然就是被通知去参加雷霆纯宗的男德提高班,公司强制安排还得自费的那种。

    别到时候规哥没治好,我又给搭进去了。”

    常断玄道:“阿德你误会了,我说的系铃人不是杜先生,是木艺规自己。”

    “他自己?”

    “所谓男德,无非是一套生下来就不得不遵守的规则,顶多是复杂了一些。”

    常断玄在桌上画了一个小人,又用一个圆圈把小人围了起来。

    “好像阿德你出生在最古蓝星,是一个没有丝毫非凡之力的普通人,所以你不吃饭就会饿死,不喝水就会渴死,掉进水里就会淹死,你是抱怨这些,还是去吃饭喝水学游泳?

    现在的木艺规,就是一个不肯吃饭喝水的人。”

    梁德也伸出一只手,闭着眼睛在桌上画了几个框子,这些框子极不规则,有大有小,有圆有方,几条交错的弧线从那个小人身上穿过,把它抹得面目全非。

    “师傅,你说的这些现象背后都是自然规律,人可以去探索去掌握。

    但男德是人定的吧,而且经常变化,连纯宗的高层都不敢说彻底理解了,谁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规哥的生活作风先不讲,只说他不想被狗链子牵着走这一点,我觉得也没错。”

    “那你生下来就要遵守的法律法规和所谓公序良俗便不是人定的么?”常断玄反问道。

    “其中就没有恶法陋俗吗,每一个人都敢说自己全部了解掌握了吗?

    这些由人规定的东西是靠什么来维持的呢,你老家的维持方法和杜先生的方法有什么不同吗?

    你老家的恶法和陋俗,是你觉得不对就可以不遵守的吗?”

    梁德一时语塞。

    “你们啊,与其找我来要法子,还不让想点办法让木艺规面对现实,不甘也好,愤怒也好,先照着男德的要求做一做,留取有用之身。”

    常断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蓝布大褂,找了根竹竿把售货窗口前的布帘掀开顶住。

    “我要开店了,等会儿有几个工读生要来,你们两个帮我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