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毒士
感谢挥刀兄的打赏,以及各位默默投票支持妖刀的大佬们! …… “你是……”。 绛邑城外,张济军营。 张济放下案头牒文,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罩着黑色帷帽的汉子被带进帐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刚才士兵并没有问出求见人的名字,只是给了他一面令牌。 令牌归相国府所有,所以来人定然是董卓派来的。 不敢怠慢。 来人掀开了帷帽,张济立即看清了他的面目。 “贾……贾校尉。” 震惊之余,连忙作揖见过,请贾诩坐下说话。 贾诩以讨虏校尉的身份,入主牛辅帐下,为牛辅帐下谋士,深受牛辅信赖。而牛辅身为董卓的女婿,所受到的待遇更是其他将校无法比拟,所以贾诩的身份其实超然于其他平级校尉。 比如同为校尉的张济,见到贾诩那都是客客气气,不敢有分毫的怠慢。 绛邑变故发生不过两天,如今贾诩就到了他帐下,张济自然有点吃惊。 眼看贾诩满头细汗,知道是一路紧赶慢赶风尘仆仆,立即命人打了盆温水端来,给贾诩擦洗了一番。 他开口问道:“胡轸勾结南匈奴,又杀害胡文魁,今为胡文才所杀,不知董相国作何打算?” 这正是他急切需要知道的。 变故两天都过去了,董卓都未有任何明确表示,实在是让人心慌。 毕竟他也曾参与过反对胡轸的行动,在此事上他是不可能与之撇清。 其实,要说起来,他当晚也是被张辽跟他侄儿张绣赶鸭子上架,这才迫不得已发动兵马一起入城讨贼的。 可一旦胡轸被拿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是不是被人给利用了? 以胡轸的地位,他有必要勾结右贤王图谋河东吗? 好像这种必要几乎为零吧? 一旦清醒下来,他立即去找张辽,问张辽要当晚给他的那封所谓胡轸勾结右贤王的唯一证物、密信来看。 然而,张辽告诉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了? 丢了。 丢了? 这就是张辽给他的答复。 聪明如张辽,既然早知道那封书是刘玄让人伪造的,他自己心里明白也就是了,要是再给别人看,别人未必不能从中看出端倪来。 当晚张辽能够哄骗下张济,其实是事发突然,张济虽然有百般的疑惑,始终没有怀疑到张辽头上。 更没有想到张辽明明知道手上拿的是假信,还给了他看。 怪只怪他太过相信张辽了。 偏偏张辽,拿着这样一封伪造的密信瞒过了他,怂恿他出了兵,帮了刘玄一把。 当然,此物作为本次事件最关键的证物,张辽不会蠢到继续保留它以为后患。 同时,他也并没有拿此信当面去质问刘玄,而是替刘玄直接烧毁。 信都烧了,自然是没法子再交给张济了。 张济那时其实就已经怀疑上了。 加上这几天的冷静,心里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受骗上当了。 可恨的是,骗他的还是他的本家。 当然,张济不知的是,张辽本家聂壹。 当他约么觉得此事有蹊跷,加上董卓一反常态两天过去都没有动静,很是担心。 是以,见到洛阳方面的董卓使者一到,张济就再也憋不住,开口就问了出来。 贾诩用温毛巾整干了面部,让人将洗浴盆巾都撤了,方才看了张济一眼,反问道:“张将军,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一直以为胡轸胡大都护是被胡文才所杀的吧?” 张济微微一愣,问道:“贾校尉,你的意思是……”。 关于胡轸的死,在河东传遍了,大概说是胡轸勾结南匈奴,加上之前杀害胡文魁,他的亲哥哥胡文才于是将之杀害。 张济当时听闻胡轸的死,其实也觉的蹊跷,但并没有往更多的方面去想。 毕竟,以他来看,胡轸只有胡文才杀害才能说的通。 而今,看贾诩神情,让他错愕不已。 他心里其实一直怀疑一个人,但始终不敢怀疑到他头上。 这个人正是刘玄。 胡轸毕竟是被刘玄拿走的,同时被拿走的还有胡文才,突然胡轸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刘玄眼皮子底下,对外公布却是胡文才和胡轸互杀,双双死亡,到底有点说不过去。 张济之所以对刘玄怀疑,但却又实在不敢怀疑到他的头上,那是因为刘玄作案的动机。 在此之前,刘玄跟胡轸的矛盾闹的沸沸扬扬,试想,如果此时胡轸突然死了,最大的嫌疑人会是谁? 傻子都能猜出来。 可正是因为太容易让人猜出来,所以张济才不敢怀疑到他头上。 在他看来,刘玄不可能蠢到那一步,明明知道胡轸是董卓身边的大红人,且是西凉军的大都护,他此时杀了他,跟正式与董卓撕破脸又有什么区别?不是自己在找死么? 他当然不会想到,刘玄的胆子居然有这么肥。 偏偏别人以为不可能的,他偏偏做了。 而且,做了后还让人不敢轻易怀疑到他的头上。 毕竟,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一般头脑稍微复杂点的,绝不会往刘玄身上想。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刘玄就这么做了,且让人对他始终猜不透。 “难道……难道此事并非与胡文才有关?” 直到此时,张济仍是不敢轻易说出刘玄的名字。 贾诩呵呵一笑:“张将军如此聪明之人,难道还看不破?你我都知道,此事太过蹊跷,胡大都护就算是被胡文才所杀,那一定也是别人借他手所为。至于何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诩再提醒将军了吧?” 刘玄毕竟曾领黑山军救他出白波贼之围,且他对刘玄其实印象还算是好的。 在这件事情,他还是装糊涂算了。 “这个……济没有明白贾校尉的意思。” 张济如此一说,贾诩眉头一按,呵然说道:“此事关乎你我性命,张将军你还要继续装糊涂吗?” 张济微微一愣,问道:“不知贾校尉这话什么意思?” 贾诩身子一直,掸了掸衣上的灰尘,继而看向张济,一字一顿说道:“董相国绝顶聪明,绛邑城这边的变故传到董相国耳里,董相国其实早就猜出事情的真相。他当然不会相信胡轸是被胡文才所杀,至于何人……当然,他的意思是,胡轸身为河东军大都护,又是西凉老将,如今死在这场变故之中,杀他的人决不能姑息。董相国此次命诩前来,就是给张将军你一道命令。如果张将军愿意奉命,则张将军仍是董相国的人,如果不听……当然,张将军自然是知道什么后果。” 顿了顿,贾诩继续道,“不瞒张将军知道,如今董相国已命河内李傕一部、弘农郭汜一部、左冯翊徐荣一部,共计兵马七、八万,号十万,正准备三路进逼绛邑。离这里最近的李傕一部,想来出兵的命令很快就要送到他的手里,到那时,只需稍稍整顿,不日便可移兵河东,陈兵绛邑。至于其他两路,最迟半个月之内必将云集于此。届时,则河东三路受敌,试问刘玄能抵挡否?” 张济听来心头颤动,怪不得呢,洛阳方面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董卓是有大动作。 看来,董卓确实是认定刘玄是主谋了。 他问道:“那么董相国让贾校尉你来,欲传何令?” “令!” 贾诩拿出令书,说道:“令张将军助诩一臂之力,捉拿刘玄!” 将令书交给张济,张济前后一看,面色稍稍不悦。 还是那句,要抓刘玄,良心上过不去。 可若是不配合,则董卓必认定他跟刘玄是同谋,小命就难保。 是两难。 只听贾诩道:“不瞒将军,此次诩来,亦是接了死命令,若诩不能劝动张将军,则诩不必回洛阳,自杀以谢罪。而张将军若要违令,只怕李傕等大兵兵临之日,亦是将军与城共亡之时,所以刚才诩才说,此事关乎你我性命,请张将军三思!” “这……”。 还能怎样?张济也没有办法,只得重叹一口气,低头说道:“贾校尉要济怎么做,请吩咐。” 贾诩点了点头:“请张将军附耳过来。” …… 张绣出帐来,正要去张济帐下找他叔父。 然而,他远远的看到有人影影绰绰先他一步进了张济的大帐,便即止步。 他想着等会再去不迟,只是走了两步,又觉得可疑。 “刚才那人带着帷帽,一身黑衣,分明不是帐下人。” 心里起了疑,又在此敏感时刻,当即让人打探那人的来历,他自回了帐中。 “将军!” 消息很快就传了来。 “那是何人?” “不知!但知此人是从京都洛阳而来。” “京都洛阳?” 让那人先下去了,张济这边低下头来,苦思冥想。 “京都而来,又在此时……”。 他想到了董卓。 难道是董卓使者? 当此时,董卓突然派人来,而且是秘密会见他叔父,怎么说张绣也不能放心。 他当即收拾了行头,带了一帮士兵,也不同张济打招呼,连夜出了大营,直奔绛邑城去。 他们所部仍是驻扎在绛邑城外。 张绣得刘玄许可,可以随时入城,所以当张绣在黑夜叫门,报上姓名,取出物件,城门也立即打开了。 “驾!” 他要去见刘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