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辗转十二年
大汉慌忙低下头，说道：“小王爷言重了。” 弋阳自小跟随莫无忌，勇猛非常，更是早早达到了金身境界，在军中也有赫赫威名。 但弋阳胸无点墨，平常也懒得思考问题，他觉得作为莫无忌的部下，只需要服从就够了。因此，此时他也说不出什么高雅的话来安慰莫无忌。 莫无忌也知晓身前的汉子是个什么人，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于是俩人背着夕阳，向不远处的军营走去。 漠北并无物产，也罕有人丁，不单如此，戚国新王莫无心在莫无忌驻扎的后方布有军队，名义上是提供衣食住行，实为监视，他将自己的王弟安置于此地，就是为了让莫无忌永远无法翻身，安静的在漠北度过余生。 沐冥的身死并没有在这片大陆上泛起一丝涟漪，太阳照常东方升起，又由西方落下，如此反复，又度过了12个年头。 十二年期间，魔僧仍未有消息传出，只知道有人最后看到他时，他牵着一个小女孩进入了天南荒泽。 莫无忌依旧呆在他的漠北，每日看看大漠的光景，不悲不喜。 似乎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并未发生改变。 然而就在年底，发生了一件大事，东海海滨出现了海市蜃楼。 这场海市蜃楼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吸引了大量的人前去观望。 看过那副景象的人大多留在了东海海滨，那副海市蜃楼太过于震撼，仿佛是传说中的战场，断瓦残垣彼彼皆是，那一眼就能看出是人为的一道道巨大沟壑，就远远的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海市蜃楼消失不久，大陆最强大的势力，隐世家族秘密拜访了各诸侯国，与以往的拜访不同，这次来的是隐世家族真正的内门成员。 不久之后，整个大陆再度陷入了一片哗然，因为七个诸侯国先后四国国王易主，不是什么政变夺权，而是简简单单的禅让。 而且这四位国王有个非常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非常年轻。而没有禅让的国王大多老迈。 没人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 联，只是有些细心的人发现那些让出王位的国王纷纷消失在世人的眼前，还有各国那些十分优异的年轻一辈，也一同消失。 然而这一些与莫无忌并无关系，他的大哥莫无心让位于二哥莫无尘，他更加悲惨的日子就开始了。 为他们提供物资并监视他们的戚国边防军先是停止了物资供应。 随后又增加了大量的兵力。莫无忌第一时间就感到不对劲，他觉得戚国的新王，也就是他的二哥比莫无心做的更绝，他想要自己的命。 就在莫无忌与众部下商议突围的时候，戚国边防军以平定乱匪的名义打过来了。 莫无忌兵寡，又断粮数日，根本不是边防军的对手，只有数十人跟着莫无忌一起突出了重围。 不久后，戚国广发布告，声称弋阳勾结乱匪，杀害了戚国镇国大将军莫无忌，悬赏捉拿，弋阳与其同党，死生不论。 于是乎，莫无忌变得更加狼狈，一路逃亡，到达戚国与楚国边境颐城时，身边只剩下弋阳与八个亲兵。 “小王爷，我们已经到达颐城周边，再有一日的路程就可达到楚国边境。到时候后就安全了。”弋阳毕身褴褛，身上布满了褐紫色的血迹，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在他跟前的莫无忌也好不了多少，同样披头散发，脸色苍白。 “颐城？”莫无忌眼睛里闪过一丝苦笑。 说起来他命运的转折点正事由此城开始。 “若不是……” 莫无忌想要感叹几句，却被一声轻哼打断。 莫无忌面露痛苦，对着前来想要禀告的亲兵挥了挥手。 “就地掩埋吧！若是日后……”莫无忌说不下去了，就他们这副样子，还有没有日后很难说。 黑夜像一张黑色的大口，将莫无忌等人紧紧包裹，孤独又苍凉，莫无忌突然起身，说道： “既然来了颐城，就去拜祭一下老友吧。” 说到老友二字的时候，莫无忌的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莫无忌在密林里走了一阵，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苦笑的转过头来。 “你们不必跟着我了，楚国近在咫尺，散去吧。”一路的逃亡，消失的不仅仅是共患难十二年之久的部下，还有那颗漠北十二年都没曾消耗掉的雄心。 “小王爷，弋阳生是小王爷的人，死是小王爷的鬼。”这大概是弋阳最为文绉绉的一句话了。 在弋阳身后还有同样长跪不起的7位亲兵，他们不曾说话，因为跪在他们身前的长官把他们的话全说了。 莫无忌转过身去，不想让弋阳看到自己满是污浊的脸上有俩道热泪。 可声音仍旧出卖了他，那略带嘶哑的哽咽缓缓在密林之间响起。 “起来吧！” 弋阳他们站的比直，布满血丝的眼睛睁的格外的大，生怕一不小心，就看不到他们想要追随的主子。 莫无忌站在一座矮小的坟堆之前，在其身后的弋阳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小王爷想要拜祭的老友竟躺在这么不起眼的小坟堆里面。 弋阳睁大眼睛，要看一看这位令小王爷逃亡路上也不忘祭拜的人是何方神圣，然而很快他就放弃了。 在坟堆前的墓碑上没有刻上哪怕只言片语，是一块无字碑。 “当年一见如故，我不惜得罪姬家保你，终究还是没能保得住你的性命，如今再次相逢，我如丧家之犬，你也无福享用香火，还真是同病相怜啦。” 弋阳离莫无忌较近，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瞬间他便明白了这位小王子的这位老友是谁了。 当年他并没有同莫无忌一起来到颐城，对这位老友的了解也是从小王爷口中的只言片语中得知。 他甚至不知道这位公子老友的名字，他哪知道就连莫无忌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知道沐冥的名字。 终究是逃亡，莫无忌感叹了一阵，便转身说道：“走吧！” 然而就在众人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声巨响，响彻了整遍密林。 莫无忌以为是追兵赶来了，慌忙转身，紧接着却愣在了原地，与此同时，一起愣住的还有弋阳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