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皇家产业
可是现在官家问起了,他必做回答。 他必须做到事事让官家顺心,才能保证在官家的地位。 怎么办,董宋臣眼睛立即转动起来。 看到一一旁角落记录的牟子才,董宋臣灵机一动。 他对着理宗恭恭敬敬一礼:“官家,起居郎经常回家,知道此事,不妨让他回答。” 说到这里,他立即退到理宗背后。 两人一个是贴身太监,一个是起居郞,都是官家最亲近之人。 虽然两人一个是太监,一个是文官,但从某个意义之处应该是同事。 理宗没有说话,而是望着牟子才。 “官家,这个微臣略知一二。”牟子才只好上前拱手一礼,把事情源源本本道出。 理宗一边喝着醉春风,一边聆听牟子才说出事情的原委。 理宗突然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板上面,砰砰砰砰几声,那个茶杯摔得粉碎。 他指着应天府的方向,胸口起伏不停,恨恨地说道:“本来无事,原来是秦桧那个奸贼惹出来的事情。” 董宋臣急忙上前把破碎的茶杯收起,然后又给他泡茶一杯。 理宗把茶杯摔碎之后,感觉心里出了口气。 他望着牟子才问道:“为何临安府还要监制?” “禀告官家,临安府经常去鄂王庙工地去挑刺,工地就认为临安府在监督他们修建,故取名为监制。”牟子才一边苦笑,一边解释。 理宗又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面,茶杯又变得粉碎。 他手指有些发抖,指着太学府:“这一群太学生胆子太大了,竟然钻字眼说官府监制。” 牟子才不敢答话,只有一脸苦笑。 太学生这个算什么胆大,逼死丞相,逼得以前官家尽孝,那个才是胆子大。 牟子才只是这样想,当然他不敢说出。 理宗看到牟子才一脸苦笑,摇摇头,他当然知道这一群太学生无法无天。 此时,董宋臣又给理宗泡了一杯醉春风,理宗端起茶杯,淡淡啜了一下。 “太学生是一群学生,除了读书,还能够修建什么鄂王庙,扯谈,必然以烂尾结束。”理宗喝茶之后,人也清醒了,一边冷笑,一边说出他自己猜想结果。 他说出此话,望着牟子才,希望他给出答案出来。 “禀告官家,确实如此,只是,只是。”牟子才不知此话怎么说,有些吞吞吐吐。 理宗眉头一皱,淡淡打量他一眼,表情不怒自威:“但说无妨。” “太学生确实不会修建,掌柜也没有就修庙。结果被临安府发现。这一群太学生马上就请了一个掌柜。”牟子才想了想,还是把知道结果禀告出来。 听到此话,理宗不禁皱眉:“这个临安府怎么如此做,难道让天下看看太学生笑话不可以吗?” “禀告官家,临安府乃是监督。如果他不说出来,反而有监督不力之嫌,再说,有人捐款,必然就有人提醒,请掌柜乃是迟早之事。”牟子才想了想,当即回答。 牟子才话虽然是如此说,心里却想到,小圣人,老夫只能帮助你到这里。 听到此话,理宗看了牟子才一眼。 牟子才有些吃惊,不过一想,此事乃是临安府在操作,与自己关系不大。 还好,理宗打量他一眼之后,就一边思考,一边围着案几走了圈子起来。 理宗突然停止转动,一边坐下,一边喝茶。 他望着牟子才,沉声问道:“这个掌柜是哪个,他的技艺如何?” 既然掌柜已经有了无法改变,理宗于是打听起这个掌柜技艺。 “禀告官家,听说这个掌柜来头不小,还修建过空中花园的。”牟子才一边行礼,一边回答。 理宗有些色变,拿起茶杯又想扔出去。 他看见牟子才在这里,觉得有失官家风度,最后还是收回。 他强忍心里怒气,沉声问道:“荐叟,这个掌柜姓名如何?年齿如何?” “此人大约三十岁,姓刘名全。”牟子才不明白官家为何想了解这些,只得把了解禀告。 理宗又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此人年齿不大,竟然还能够修建空中花园?” 原来官家是想了解这个,牟子才松了口气。 他松了口气,但是董宋臣心里一紧,因为他想起一件事情。 “禀告官家,老奴想起一件事情,此事与空中花园有关。”董宋臣上前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向着理宗禀报。 理宗原来紧绷的脸顿时松懈下来,这是他贴身太监,一直以他为主,哪里象那些大臣,脾气又臭,而且还以犯颜进谏为荣。 理宗从内心极为讨厌这些犯颜进谏大臣,认为他们是通过直谏来获得所谓清名。 虽然他极为讨厌这些犯颜直谏的大臣,但是他不得不摆出一付笑脸,听大臣进谏。 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就是昏君,要留得一世骂名。 所以他最喜欢回到后宫,听董宋臣说一些贴心的话。 他略为点头,只有一字:“说。” “禀告官家,听圣人说空中花园是皇家产业。”董宋臣恭恭敬敬回答。 他说出此话是有原因的,这个空中花园乃是传说之中的神仙才能享受之物。 神仙享受之物又怎么了,还不是皇家产业。 这说出此话,必然会得到官家喜欢。 “佞臣。”牟子才心里骂了一句,同时也被董宋臣此话雷得不轻。 他万万没有料到,大名鼎鼎的空中花园,竟然还是皇家产业。 难道官家也不知,牟子才不禁向着理宗望去。 理宗同样一愣,脸上带着一些惊喜,对着董宋臣说道:“把圣人叫来。” 一盏茶之后,谢道清过来了。 她看到那个弹琴宫女,不禁眉头一皱。 这个女子明显不是真正的宫女,明显带着一丝风尘气息。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眼尖的谢道清还是一眼发现。 不过她涵养很好,加上理宗不喜欢她,自身年齿也大了,也少了争宠之心。 理宗有一些尴尬,万万没有料到他召妓被皇后逮住一个现场。 理宗虽然是官家,但是后宫作主乃是谢道清,这一点他也无法干涉。 如果谢道清非要把这个不是宫女的伎女驱逐出去或者活活打死,理宗除了向谢道清求情之外没有其它法子。 那个假宫女看到谢道清的凌厉目光,吓得一个哆嗦,急忙跪下磕首。 这个可是后宫之主,她的生杀大权掌握在此人手里,而不是官家手里。 她眼里露出哀求之意,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见过圣人。” 谢道清哼了一声,也没有理她,让理宗松了口气。 淡淡看了这个伎女一眼,谢道清向着理宗万福一礼:“官家找妾身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听说空中花园是我们家的,这是怎么回事?”理宗自觉理亏,有意亲近,故用我们代替皇家。 听到此话,谢道清心里一暖,淡淡地说道:“这是妾身与赵平合伙的酒楼与茶楼,官家为何问起此事?” 她与理宗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其实两人很少在一起。 她本来就寂寞,况且也没有一子半女。 理宗其实也没有几个子女,一个叫做赵维儿子两三个月就夭折,只留下一个十二岁的瑞国公主。 瑞国公主生母乃是贾贵妃,谢道清也只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而且瑞国公主抚养也不是谢道清,而是非常得宠的阎贵妃。 没有亲生孩子,也没有养子养女,没有爱情滋润,心里更加孤单寂寞。 不知是什么缘故,想到与瑞国公主差不多大的赵平,她就用一种想把收为义子的想法。 赵平不但有治国之才,更是对官家忠心耿耿。 如果不是赵平,宫里的用度只有年年透支来形容。 她非常想用平儿代替赵平,但是到了口里还是称为赵平。 毕竟,她母仪天下,身份非同小可。 如果收下赵平为义子,让天下百姓怎么样,让朝廷官员怎么样。 毕竟,官家是没有儿子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里叹了口气。 “哈哈,圣人贤惠,没有料到这个传说只有神仙才能得到的空中花园,竟然是我们家的。不知我们占几成,赵平占几成?”听到这个空中花园果然是自己是,但是又不完全是自己的,理宗总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龙是自私的,所以龙有逆鳞,乃是孤家寡人一个。 如此之美好物事,应该自己独享才是。 谢道清又是万福一礼:“官家,我们占三成,赵平占七成。” “什么,赵平那个竖子竟然占七成,我们才三成?”他以为皇家要占大头,没有料到赵平竟然还要占七成。 谢道清温柔一笑,说出其中缘故:“官家,赵平虽然只占七成,其实全部都是赵家庄出的,我们坐享其成而已。” 谢道清心里想到的是,他们最多派人去驱逐一些没有长眼睛的苍蝇而已。 “赵平如此富有,竟然还与我们斤斤计较。”听到谢道清如此说,理宗心里舒服一些,但是觉得心里还有一根刺。 理宗吃惊,牟子才更加吃惊。 他只是觉得宫里用度比以前好了许多,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自己这个小老乡的缘故。 想到朝廷有人在全力打压小圣人,不知能否对小圣人有帮助? 官家看样子喜欢小圣人,但是官家却不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非常被手下左右。 特别小圣人不但文名天下,富甲天下,还有能够与胡人抗衡的保安团。 他如此出色,可以说让谢方叔、徐清叟等人也嫉妒不已。 牟子才既为这个小老乡高兴,更是为这个小老乡担忧不已。 看到小圣人抗胡成功,他不禁想到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鄂王。 鄂王文武双全,小圣人也是文武双全。 鄂王杀得金国屁滚尿流,小圣人也两次击败胡人,而且还占领了西县,与胡人五十成大军抗衡。 鄂王被秦桧这个大汉奸、大奸贼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死,让大宋彻底丧失收回机会,而且被被迫割土、敬贡、称臣,偏居一方。 小圣人会有什么结局,他也会受到朝廷谢方叔之类的迫害吗? 其实不但谢方叔、徐清叟等人嫉妒他,就是理宗也有些猜忌他。 无他,只是小圣人太耀眼,光芒四射璀璨夺目,不符合中庸之道。 可是如果符合中庸之道,他还能解决宫里的困难吗?他还能打败胡人吗?他还能成为小圣人吗? 想到这里,牟子才不禁困惑起来。 也许,不招人嫉妒之人是庸人。 小圣人是为大宋而生的,也许有了他,大宋才能得到平安。 想到这里,牟子才暗暗发誓,他决定尽自己一切努力,保证小圣人的安全。 他在想小圣人之事,谢道清也在想小圣人之事。 谢道清知道理宗的想法,不能让官家误会了赵平。 她又是万福一礼,温婉一笑:“官家,三七开乃是毛收入,其实纯利双方还是五五开的。” “这个空中花园,不知圣人观看没有?”理宗心里终于舒服一些,对这个空中花园好奇不已。 谢道清不禁大喜:“官家,妾身哪里看过,正想出去看看。” 她虽然是后宫之主,但是出去也要官家批准。 现在官家主动问起此事,显然想一同出去。 “圣人,阎贵妃也想出去看看。”谢道清以为夫妻一起出去,没有料到理宗想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非常妖艳,享受着理宗独宠,甚至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过。 理宗为了表示对阎贵妃的宠爱,对她赏赐无数,这个倒也罢了。 阎贵妃喜欢佛,想修建一座功德寺,理宗不惜动用国库,耗费巨资,破天荒地派遣吏卒到各州县搜集木材,闹得老百姓不得安宁。 这个倒是其次,理宗为了求得合适的的梁柱,竟想砍去灵隐寺前的晋代古松。 幸好灵隐寺住持僧元肇,写了一首诗:“不为栽松种茯苓,只缘山色四时青。老僧不许移松去,留与西湖作画屏。”这才保住古松。 这座功德寺前后花了三年才建成,耗费极大,修得比皇家祖宗的功德寺还要富丽堂皇,当时人称为“赛灵隐寺”。 听到此话,谢道清原来的热情顿时被浇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