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爵士的自卑
不是说这位尼尔爵士就没有野心，只能说他不会像那些实权贵族一样，长着一张丑恶的嘴脸。 商人逐利，这是他们的本质，轻易很难就其转变过来，但是正因为他们注重利益，所以他们不太可能直接出卖艾克。 因为艾克一旦出局，也代表对方的利益受到极大的打击。 在维西利亚城，这位尼尔爵士的地位并不算很崇高。 商人，向来被那些传统贵族鄙夷。 哪怕，现在的尼尔爵士拥有了贵族爵位，依旧如此。 ...... 尼尔端坐在座位上，他并没有找个角落和一个贵族少女进行一次亲密会晤，也没有到大厅中央，和那些丰腴贵族少妇们一同舞动青春。 他只是坐在那里，很平静。 时不时地，会有三两个人走上前来，和他打个招呼，尼尔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继续坐在原处。 这是索克斯伯爵的宴席，是幽暗荒原上高端贵族们的宴席。 那些有资格坐在伯爵大人身边一同共用晚膳的，都是幽暗荒原上的实权贵族，是真正的有身份有体面的人。 至于他尼尔，当然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尼尔很自觉，也没有跟着往上凑，他慢条细理地端起高脚杯，随后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酒精穿过他的肠道，进入胃液中，让他的意识稍稍有些混乱，也让他短时间内不至于想的太多。 在这里，想的越多，越累。 他是平民出身，靠着机智的脑子赚取了一大笔钱，成为了维西利亚城的大商人，表面上看着很风光，但是背后的辛酸又有谁能够明白？ 每年他都要给那些狡诈贪婪的上层贵族们送去丰厚的利益，这些利益都是他尼尔辛辛苦苦赚取来的。 他的辛勤被直接送出去了！ 那些贪婪的实权贵族们，他们不需要花费任何的努力，不需要经历任何的痛苦折磨，甚至，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用浪费，他们就能拿着自己的金币去过着豪奢的生活。 这次索克斯伯爵生日宴会，所有的花销都是他尼尔的。 但是花费了这么多，经受了这么多，所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呢？ 那些实权贵族们鄙夷的目光让尼尔有些发疯，他的身份注定了要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哪怕他挣了再多的金币，哪怕他给予了再多的利益给那些贪婪的贵族，他们也不会将他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看待的。 在他们眼中，他尼尔就是条狗，一条能为他们争取金币的金犬！ 现在，他尼尔还有挣取金币的价值，所以，这个宴会中，他还有一个位置。 等到他彻底没用了，或许伯爵府的大门将会彻底对自己关闭吧！ 尼尔莫名地感到悲哀，他尝试着用酒精麻痹自己，这样他还能舒服一些。 他并不希望一直都沉沦在这样的生活中，他也在尝试着去改变，但是直到最后，好像都是在做无用功。 很多时候，尼尔也在愤恨，为什么他不是出自贵族世家？ “尊敬的尼尔爵士，晚上好。” 艾克从正前方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高脚杯递了过去，和尼尔手中的高脚杯碰了一下，清脆入耳的玻璃碰撞音让尼尔有些懵然。 “您是...？” 尼尔开始打量艾克，很年轻，大概也就是十八九岁，正是应该在剑士学院学习的年纪。 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是他既然能够参加伯爵大人的宴会，应该是个贵族亦或者是贵族后裔。 相对而言，尼尔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这么年轻的贵族，很少见。 “我是艾克，是月牙村的领主。” 艾克故意将胸口挺了挺，露出了上面的爵士勋章，上面勾勒着一些别样的复杂花纹。 爵士勋章尼尔很熟悉，因为他也拥有一枚，但是看到艾克胸口挂着的爵士勋章，尼尔莫名地感到自卑。 他的那枚，没有任何花纹雕塑，因为他的爵士爵位是买来的，没有封地，只是个荣誉爵士，等他死了，爵士头衔也就没有了。 而艾克的这枚爵士勋章，上面勾勒着古朴的花纹，说明是传承了很久的贵族世家，拥有自己的独立领地。 “艾克爵士，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么？” 虽然很惊讶这么年轻的爵士，但是尼尔也没有多想，反正跟他也没关系。 “我是该称呼您尼尔爵士亦或是尼尔会长？” 艾克没有直接回答，先是卖了个关子。 “请随意，遵从您的喜好....”尼尔耸耸肩，显得无所谓。 他早就被那些实权贵族暗地里鄙夷地习惯了，现在艾克直接摆到台面上说尼尔居然感到了一种亲切感... 我一定是疯了！ “尼尔会长...你认识这个东西么？” 艾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放在了尼尔面前。 尼尔皱了皱眉，他很讨厌和他卖关子的人，但是对方是贵族，还是有领地的实权贵族，所以尼尔只能隐忍。 他轻轻地打开包裹，露出了里面的物品...是盐...小颗粒的细盐....和普通的细盐又有些不一样....嗯，是市场上火爆一时的雪盐？ “这是雪盐，艾克爵士是想让我为您提供一些雪盐？请原谅我的无能，这种雪盐在市场早就被扫荡一空了。” 尼尔摆摆手，直接拒绝道。 “不不不...我不需要这些雪盐...我只是说如果我有一批雪盐...尼尔会长能吃得下么？” 艾克将食指放在唇边，双眸中散**光。 “你有雪盐？有多少？” 尼尔瞬间精神了起来，这种雪盐在市场上太吃香了，各大贵族都在抢购，然而市场上的雪盐就那么多...所以很无奈... “尼尔会长需要多少...我就能够拥有多少...前提是尼尔会长需要拿出你的诚意出来...我并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拥有雪盐...” 艾克将桌子上的雪盐收起，装作和尼尔喝酒的模样，轻轻地咄了一口红酒。 “这些雪盐...是你制造出来的！？” 尼尔心中暗自一动，他确实是激动了。 如果能够拥有稳定的雪盐货源，这对他的商会而言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甚至于，他可以凭此将商路拓展到其他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