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蛇
薇薇安的行为无异于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先剥夺了所有贵族的统治权，然后又通过授予官职的方式，将部分统治权返还给他们。 虽然这样的方法并不算高明，但依旧让薇薇安博得了一些贵族的认同。 就当薇薇安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统一人类世界，成为地上之神的时候，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记暴击。 贵族们当然不敢明面上反对教会和薇薇安，但他们可以阴奉阳违，可以策动底层的平民出面，反对帝国的建立，反正只要是不需要他们出面，各种恶心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反正平民什么都不懂，只要他们的利益遭到损坏，就会找教会要个说法。 薇薇安确实被恶心到了，她的政令难以在平民中流通，就算神官和神殿骑士亲自去督促，也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迫停止。 这直接导致社会动荡不安，也让平民对于帝国的成立更加抵触。 为了安抚信徒，瑟西不得不亲自出面，到处宣扬成立帝国的好处，并向信徒们保证，他们的利益不会被侵犯，可惜收效甚微，毕竟不是所有信徒都是虔诚信徒，不可能为了教会奉献出一切。 “你可以把他们杀光。”路西法翘着二郎腿，把一个个果子扔进自己的嘴里。 薇薇安当然知道路西法说的他们是谁，她也想这么做，可是她又不能这么做：“就算是教会，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处死信徒，那会让信徒对教会失去信心，最终受损的还是对我父亲的信仰。” 她答应过母亲，绝对不能让父亲的信徒从自己手上流逝，而且这也和她最初的目的相悖，她想要的是得到父亲的认同，而非破坏父亲的信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样？”路西法问道。 “我说晨曦之神殿下，这似乎不关你的事情吧。”薇薇安无奈的看向路西法：“而且您又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我还有政务要忙呢。” 自从薇薇安称帝之后，路西法就总往她这里跑，又没什么事情，光在这里骗吃骗喝，完全不像是一个神灵应该做的。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无法调动起人类的力量，怎么帮我找邪恶。”路西法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也很想努力，可找人这种事情，又不是她努力就可以找到的，相比于她一个人费尽心机，还是借助人类的力量更快一点。 “我已经下令让教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了，但现在还没发现什么异常。”薇薇安说道。 人类的世界现在一片祥和，完全没有什么邪恶的事情发生，除了那些癞蛤蟆一样烦人的贵族。 “那就继续努力找啊，邪恶总是隐藏在暗处的。”路西法说道。 薇薇安无言以对，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这个晨曦之神根本就是无事可做，才跑到她这里消磨时间的，索性也不再管路西法，继续埋头于工作当中。 话说成了皇帝之后，她的工作量大大增加，不止要处理教会的事物，还要处理帝国的事物，尤其是这个刚刚成立，制度还不健全的帝国里，事情格外的多。 就在薇薇安埋首案头，远征迟迟无法开始的时候，古达却已经开始了他的远征。 在经过了几个月的疯狂杀戮之后，他身边的黑甲怪物已经达到了五万之数，屠杀的人类更是超过了五十万，整个艾莎大陆东北方向，被他杀的血流成河，百里之内渺无人烟。 然而这丝毫不能让古达满足，也无法让他背后的梦魇四兄妹满足，前者需要更多的杀戮，后者则需要跟多的恶。 此时古达的内心已经彻底沦丧了，除了杀戮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所以他只能不停的杀，不停的杀。 这个时候，薇薇安所建立的帝国，就落入了他们眼中，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帝国的成立，但他们知道，哪里拥有着艾莎大陆七成以上的人口，只有那里才能提供更多的杀戮，更多的恶。 所以古达开始沿着父辈的脚步，向着曾经部落的祖地前进。 不过现在梦魇没空注意古达，她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忙，那就是给三位兄长寻找合适的肉体，毕竟单纯以本源存在的他们，难以恢复更多的力量。 这个肉体可不容易找，再怎么说他们的本源也是和耶和华等几位族长同级的，一般生物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力量，勉强为之不止会撑爆肉体，还会损伤本源。 所以梦魇兄妹的选择必须慎重。 他们翻遍了整个艾莎大陆东北部地区，最终还是让他们找到了一具可以使用的肉身。 那是一条体长超过三十米的巨大蟒蛇，与同类相比它明显大的多，寿命也更加漫长，虽然远远比不上神族或者虚空怪物的体质，但蟒蛇的身体依旧拥有可观的潜力，可以继续成长下去。 如果索伦在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条蟒蛇同样属于变异生物，和他身边的小白一样。 恐惧很中意这条蟒蛇，不过他还不能立刻附身，以目前这条蟒蛇的体质，还无法承受他的本源。 为此，梦魇不得不消耗虚空力量，一点点的培养蟒蛇，更是将古达杀死的人类作为蟒蛇的口粮，以此来培养它和恐惧本源的契合度。 经过一番折腾，蟒蛇变成了一只体长超过两百米的庞然大物，盘绕在一起的身体，仿佛一座小山丘一般。 肉体培育成熟，恐惧的本源直接飘进了蟒蛇的身体，虽然蟒蛇那脆弱的意志想要反抗，却根本不是恐惧的对手，很快就被击溃，身体也成了恐惧的战利品。 被恐惧占据的蟒蛇身体开始急剧膨胀，很快长到了五百米，它的鳞片不断加厚，像是一块钢板一样附着在身上，冰冷的瞳孔开始变得更加灵动，光是眼神就可以让人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 有了身体的恐惧很高兴，他在山林之间肆意穿行，张开巨口吞噬见到的一切活物，然而这并不能让他填饱自己的肚子，他需要更多的食物，更多的虚空力量。 带着这个想法，恐惧朝着人类帝国的方向移动着，并很快超越了古达，先一步到达了人类的城市。 这是一座边境城市，城墙利用碎石堆砌而成，以黏土作为粘合剂，由于这种方法很简陋，城墙只能建到四米高左右，城墙之内则是一座座低矮的木制建筑。 此时正值傍晚，居民们完成了一天的田间劳作，扛着简陋的农具往家赶去，城市里面一片忙碌而又热闹的景象，神官和神殿骑士们也走出高大的神殿，为每一位辛勤劳作的信徒，送上祝福。 然而就在此时，恐惧出现在了城墙之外，高高立起的头颅离地十多米，宛如一只远古巨兽一般，俯视着渺小的城市和人类。 人类也发现了恐惧，平民们惊慌失措的逃向神殿，神殿骑士们则抽出刀剑，怡然不惧的冲向恐惧。 这种充满了勇气的攻击是恐惧最讨厌的，他不喜欢勇气，只有恐惧能给他提供力量，所以他张开大口，巨大的吸力直接将神殿骑士吸入口中，毫无反抗之力的变成了恐惧的食物。 但人类依旧没有放弃希望，一个身穿洁白长袍的少女走出了神殿，她皱了皱眉头，双手仿佛花丛中的蝴蝶一样，在空气中不断滑动。 随着一个个肉眼不可见的符文出现，一颗颗拳头大的火球朝恐惧射了过来，火球砸在恐惧巨大的身体上，发出“轰隆”的爆鸣声。 恐惧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击中的位置，漂亮的鳞片被熏成了黑色，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点变化。 女巫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刚才的魔法已经是她掌握的最具攻击里的魔法，连这个魔法都无法对这条怪物造成伤害，只能说明她根本不是后者的对手。 她已经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作为城市中最高战力，连她都无法对怪物造成伤害，又有谁能阻止的了对方。 不过她不会逃，她是教会的女巫，吾主索伦在人间的仆人，她绝对不会扔下主的信徒独自逃走，但在慷慨赴死之前，她先把怪物的情报发送了出去，然后毅然决然的冲向怪物。 恐惧有些失望的看着城市中的人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的恐惧极为稀少，就算女巫和神殿骑士先后失手，生命受到威胁，他们依旧不够恐惧，只是一个劲的祈祷向神灵祈祷，祈求神灵拯救自己。 恐惧失去耐心了，他庞大的身躯直接撵过女巫，将城墙压成一片废墟。 人类终于意识到神灵和教会救不了自己，他们开始恐慌，四散奔逃想要脱离这片区域。 人类的恐惧敏锐的被恐惧察觉到了，他开始刻意放慢脚步，让那些恐惧情绪最重的人类逃掉，另外那些汇聚在神殿前，冥顽不灵的人类，则成为了他的口粮。 不知道过了多久，逃跑的人类跑不动了，他们惊恐万分的回过头，却只看到了残破不堪的城市，燃烧的建筑，以及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巨蛇。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怪物，只能以大蛇之名，指代那令人恐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