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巫与祀

    森林大火也在索伦的控制下，于不久之后熄灭了，茅草屋也在烧成灰烬之后，自行熄灭，但大火已经改变了周围的环境，空气燥热不堪，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然而人类畏畏缩缩不敢走出村落的大门，他们看着外面被被烧焦后变得陌生的世界，内心惶恐不安。

    最终小女孩第一个走出了村落，她赤着脚踩在依旧炎热的灰烬之中，高温灼烧着她的皮肤，然而小女孩意志坚定，她相信这场蹊跷的森林大火，必然是神灵降下的启事。

    小女孩在灰烬之中发现了一只被烤熟的兔子，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咬了一口。

    虽然没有调料，但烧烤后散发着香气的肉汁依旧让她难以置信，她从来没想到过，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美味。

    小女孩很渴望将整只兔子都吃掉，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神灵想要恩赐给人类的礼物，所以他拿着烤兔回到了村落门口，将兔肉分给了每一个族人。

    一开始大家都不敢下口，虽然兔肉闻起来很想，但外表却太过丑陋，人们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见到这种情况，小女孩拿起一块兔肉放进嘴里，眯着眼睛陶醉在熟肉的芬芳中，表情异常享受。

    在小女孩的示范下，狩猎首领第一个做出了尝试，充满香气的肉汁立刻征服了他，当吃掉自己那块兔肉后，他的眼睛充满了渴望，看向了其他人手上的烤肉。

    其实从首领开始尝试的时候，人们就已经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他身上，当看到他那陶醉的样子时，便意识到兔肉可以吃，而且非常好吃。

    所以当首领渴望的眼神看过来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将烤肉丢进嘴里，然而臣服于烤肉的美味中。

    但兔肉太少了，每一个只能分到一小口，他们不得不看向小女孩，想知道这种兔肉是从哪里得到的。

    小女孩指着远处烧焦的丛林，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索伦听不懂的话，然后带着穿上草鞋的族人，迫不及待的展开搜索熟肉的工作。

    索伦站在人类肉眼看不到的高空中，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现在人类应该认识到火的作用了，吃过熟肉的人类绝对不会想再次吃生肉。

    唯一刚索伦感到不爽的是，自己听不懂人类的语言，那是一种不同于涅米洛的语言，显得更加原始粗糙，似乎是涅米洛语言简化之后，又生拉硬凑了一些自造词汇。

    这让索伦的成就感消减了一成，看来必须把学习人类语言纳入到接下来的计划里了。

    不过人类的语言很简单，尤其是对身为神灵的索伦来说。

    文明养成的第一步完成了，现在就看人类自己的悟性如何，能否从索伦的启事当中，获得属于自己的智慧了，这个过程索伦不打算帮忙，所以他驱散了乌云，回到自己的宫殿中等待着。

    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搜索，人类终于将整个烧焦丛林里所有烤熟的肉类收集了回去，兴高采烈的将它们储存了起来。

    不过相比于思想单纯的族人，狩猎的首领同时也是部落的首领启想的更多些，他不是不知道神灵的存在，但从祖辈口口相传的传说中，他知道创造世界的神灵并不重视人类，理论上也不会特意给与人类启事。

    他不知道神灵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给与人类启事的是哪一位神灵，他把小女孩叫到身边，想要询问一下后者是否知道眷顾她的神灵是哪一位。

    但小女孩哪知道索伦是谁，她只能模糊的描述着，那是一位笼罩在火焰中的神灵，无尽的火焰臣服在他脚下，是掌控火焰的神灵。

    火神？启从来没有听说这个神灵，在古老相传的传说并没有这样一位神灵，他不知道是传说有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他知道自己和部落都不能得罪这位火神。

    为此，启将小女孩封为的巫，召集所有族人准备祭祀这位火神，以此感谢对方的赐予，并让新任的巫来主持祭祀。

    小女孩一脸懵逼，她都不知道巫是什么，更别说主持祭祀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启也不知道该怎么祭祀神灵，就连巫这个名词都是他刚刚福至心灵生造出来的，之前人类从来没有祭祀过神灵，反正神灵从来没在意过他们，人类最多就是祈愿一下，自我安慰而已。

    就在两个人面面相觑时，小女孩本能的想到求助于眷顾她的神灵，她在内心祈祷着，希望火神能给予自己回应。

    索伦耳边突然响起小女孩祈愿的声音，他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因为自己认下了这个眷顾者，所以小女孩的祈祷声才会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神灵的眷顾可不是口头说说的，在索伦承认的同时，神职就在他们之间建立了深层次的联系，就像是索伦加了小女孩的企鹅账号了一样，不止可以听到对方的祈祷，还能给予回应。

    仔细听了一下，索伦发现这是一个相当简单的问题，直接照抄地球上的祭祀仪式就可以了，繁琐的自己记不住，但简单的祭祀仪式还是知道一些的。

    正好小女孩成了巫，那就选择巫舞吧，具体舞蹈索伦不知道，给小女孩一点启示让她自己去想，不过有了舞蹈怎么能少得了音乐，别的乐器不会造，可鼓这种简单的乐器索伦却知道。

    鼓的制作很简单，弄一个中空的圆筒，两面蒙上兽皮就可以了，至于鼓点什么的，让小女孩自己去想吧。

    将自己的办法通过神职的联系直接发送到小女孩脑袋里，索伦就不管其他的，等着人类祭祀的时候在去看热闹。

    另一边小女孩却震惊了，她本来只是想试一试火神能不能听到自己的祈祷，结果竟然真的有了回应，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上，对索伦发出感谢。

    启莫名其妙的看着小女孩，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跪下，结果听到小女孩说火神给了自己回应，自己已经知道该如何祭祀后，也一同跪下，感谢神灵的启事。

    不能怪人类除了跪就是跪，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其他对神灵表示敬畏的方法，只能使用这种原始的行为，以跪拜体现自己的恭敬。

    当然，跪拜什么的对神灵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们甚至都不会注意到人类的这种行为。

    终于知道了如何进行祭祀，启和小女孩立刻行动起来，分别准备祭祀需要用到的东西。

    启召集了族人，找到附近最大的一颗树木砍断，截取其中最致密的一段，然后削掉外皮，慢慢的用石刀将之掏空，然后将猛犸象皮剃净长毛，蒙在掏空的树干两侧，并将象皮绷紧。

    这个过程并不简单，由于工具落后，他们不得不使用更多的时间去重复劳作，才能将整个鼓制造出来。

    除此之外，启还让令一些族人打扫村落，在村落正中间清理出一块空地，中间架上巨大柴堆，他们已经知道了火的作用，但由于当时事出突然，他们并没有留下火种，所以只能祈求火神再次赐予火焰。

    另一边，成为巫的小女孩也在思考如何跳巫舞，以及如何敲打出合适的鼓点，这些对于一个处世未深的原始社会小女孩来讲，实在太难了，她又不敢因为这点小事去麻烦神灵，所以只能一个人埋头苦思。

    幸好人类当中还是有长者的，他们为小女孩提供了一些灵感，其实就是狩猎时吓唬野兽的动作和敲击声，不过小女孩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以表达对神灵的敬畏。

    当夜晚降临，人类准备好了一切，索伦也在宫殿的大床上将视线投到村落，然后祭祀开始了。

    首先出场的是鼓，五个最强壮的猎人高举着鼓槌，在简陋的鼓上不断敲击着，低沉的鼓声响彻这个村落，这一刻整个天地都未知安静，只剩下隆隆鼓声不断回响。

    然后小女孩登场了，她穿着一身插满羽毛的漂亮兽皮，身上用森林大火的灰烬抹上图案，脸上带着木雕的恐怖面具，随着鼓声翩翩起舞。

    小女孩的舞步并不轻灵，反而带着一种独特的厚重感，仿佛身经百战的战士，正在炫耀自己的勇武，但有充满着一种对于神灵的敬畏感。

    随着鼓声越来越激烈，小女孩的舞步也越来越快，她围绕着柴堆不断旋转，时而左右腾挪，时而跪伏在地。

    当鼓声达到顶点，小女孩骤然停下，取出石刀割破手掌，将鲜血洒在柴堆之上，然后整个人跪伏在地，朝着柴堆祈祷。

    所有人类一齐跪伏在地，他们不懂如何祈祷，只能学着小女孩的样子，不断朝拜。

    索伦读懂了人类的意思，他们在向自己祈求火种。

    给予人类火种，这本来就是索伦的目的，但要不要这样轻易的送给人类呢？教他们钻木取火？索伦自己都不会这种技艺，他都是直接用神力点燃火焰，根本不会这一套。

    他最多就是知道钻木取火的名字和大致方法而已。

    看来只能给予人类火焰了，不过他没有自己动手，而是随手折了一根白蜡树的树杈，用神力点燃树叶，然后让小白叼着送到人类部落里。

    虽然小白百般不愿，但在索伦一再要求下，还是出发去了人类村落。

    当叼着火种的雪白巨豹出现在村落里，人们吓坏了，只有早已经接到索伦起始的小女孩，恭敬的走到小白面前，取下火种点燃了柴堆。

    小白完成了任务，几步就蹿出了村落，消失在黑夜中。

    只剩下人类带着无尽感激，继续跳着简陋的巫舞，感谢神灵的赐予，小女孩也正式得到了族人的承认，成为了地位特殊的巫。

    自此，人类终于有了在黑暗中保护自己的办法，更是摆脱了生食的折磨，人类文明开始正式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