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内心的尺子
“你在纠结着什么？” “纠结着吃不吃人？” “吃眼睛是吃人，那血液呢？” “你不是还主动让菌毯吸收小女孩血液DNA吗？” “不想吃人，那被吃怎么样？” ...... ‘哐哐哐’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郝纪，乌云密布，明明已算日上三竿但却完全不见太阳踪影，毫无生的气息。 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把被撑开的大伞，王永坤声音从内部传来：“嘿，可算开门了！赶快跟我去一趟所里，这地方我待多一秒都觉得难受，屋顶不会又掉蟑螂吧？” 抬起雨伞漏出半张脸，明明外面还没下雨，屋内更不漏雨，但他死活不肯放下大伞，仿佛此处有大恐怖。 看对方一身警察制服，郝纪内心有了猜测，“你在这里等下，我回屋里拿点早餐先。”说完不待对方回应便反身把门锁上。 深吸口气，看了看墙上时钟，“10点半，这么晚了啊……” 内心略微松口气，初步确定没有危险，否则应该今天一早、甚至昨晚深夜过来敲自己门了。 “还有人数……” 透过正在小区半空溜达的三眼鸦视野，确认没有隐藏埋伏后，郝纪取出伞重新打开门。 “这都快可以吃午饭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也不爱惜身体，我当年，诶你慢点走啊。” 没有闲情听这絮絮叨叨家伙吹牛逼，这种人就是仗着岁数比人高才有吹嘘资本的典型。 空中翱翔的三眼鸦假装成一只路过的乌鸦，以郝纪为中心片刻不停绕圈，造物与造物主间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也知道昨晚自己可能是‘多管闲事’了。 路过昨晚战斗……打架的地方，现场已经看不出任何打斗痕迹，连带血迹也被彻底清洗干净。 “效率真高啊。”略带浮夸感慨，没有明确说明什么效率高，郝纪看向王永坤夸了下。 “哈哈，真当我们吃素的呀，这还是我带领搞定的！”王永坤抬起下巴，就差尾巴翘起来甩两圈。 继续无视对方继续吹嘘的打算，通过简单试探确定，这警察确实是因为昨晚事情才来找自己，否则也不会顺着话题作答，而应该诧异为什么知道才对。 莫名悬着的心重重放下，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去向及目的，至少没那么容易出现让自己猝不及防难以应对的情况。 …… 太阳微微露出脑袋，二人也到派出所了。 ‘啪嗒！啪嗒！’两声巨响把才走入派出所的郝纪吓得够呛！ 礼炮彩带挂在身上，‘啪啪啪、啪啪啪’随后又传来众人拍掌声，一面锦旗迎面飘来。 【见义勇为】 躲在锦旗后面的敏敏突然蹦出，冲郝纪吐了吐舌头，双眼闪闪发光。 黄所长眼睛通红冲过来一把熊抱住郝纪，一言不合亲了他一口脸，留下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满脸懵逼的郝纪风中凌乱。 还是黄所长率先开口：“谢谢你救了我女儿！你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女儿，简直就是我家的救命恩人！都怪我没拦住她回老家住。” “啊！？”郝纪傻掉了，人生如戏，救个人都能巧合成这样，自己还打算让对方保密，现在看来反而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遇上这么恐怖的事情，有哪个父母能够忍受子女还遮遮掩掩呢？自己能够睡到日上三竿才过来，估计也是因为确实做了件好事吧。 好事？话说我昨晚是做了件好事吧！ 突然沉浸自己内心疑问，周围的嘈杂人声越来越小，郝纪内心小太阳渐渐升起。 ‘是啊，我是见义勇为，我是做好事来着，为什么反而要去纠结一些让自己感到痛苦的事情呢？’除了小强，没人知道郝纪昨晚其实失眠了一整晚，始终没能从吃人话题中走出，无法找到吃人与被吃，强大与抉择之间的平衡点。 ‘只要我的内心认为是对的，以自己的做人准则去做自己认同的事，那我就是人不是怪物......’ 郝纪明白这样的想法存在一定偏执、中二，也很容易被人反驳，但这却是让他勉强走出杀人、吃人阴影的一根救命稻草，原本阴沉的脸色慢慢恢复阳光，这些天来第一次开心笑了。 敏敏、黄所长等人一一与郝纪拍照，没明白眼前这小伙怎么越笑越开心，只当是因为收到【见义勇为】表彰缘故。 收起锦旗准备离开，黄胖子那肥大双手拦住郝纪。 “郝兄弟，先别急着离开嘛。”说话间瞥了瞥其他人，示意仅留下他两单独谈话。 等其他人都出去以后，黄胖子没有直接发话，而是把郝纪带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关着一个小女孩，看岁数顶多3~5岁，眼珠子血红。 说是关着倒也不算，房间内电视机、零食等一应俱全，看见黄所长进来后甜甜一笑。 “郝兄弟我就开门见山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从你救了我还有救了我女儿可以看出，你和那个现在不见踪影的黑脸奇葩不是一类人。” 单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看‘还猪格格’的小女孩，“她也不是普通人。” 没有接着说下去，似乎在等待郝纪消化自己意思，“现在所里关押着不止一个红眼病犯罪嫌疑人，基本都是我那些兄弟拼了命一个个抓回来的，至于那奇葩抓到的红眼病人没有一个进我这派出所，全他妈给拉去研究所了！”话说到后头越来越激动， ‘啪！’ 黄所长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把正在看电视的小女孩吓了一跳，眼睛渐渐发红。 “哎哟乖乖，别哭别哭，伯伯再给你买新的棒棒糖哈。”以温柔到腻歪的声线，哄着刚差点被自己吓哭的小女孩。 “这个是医院门口那个被我用榴莲锤过的小...女孩吧。”本想说小怪物，但话到嘴边又换成小女孩了。 “是的，我特别害怕她哭，她一哭里面的其它怪物就会发起疯来。”想起那群魔乱舞场景，黄所长肩膀抖了抖，“我特意把你叫过来，其实是有个有些为难的请求......” “为难的话，那就不要说了。”郝纪头也不回准备回家，一听这架势就是个火坑，自己总不能还傻乎乎往里跳吧。 “诶？！等...郝兄弟等下！”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时候不应该问我什么事，然后我顺势把请求说出来吗？ 内心滴血劝说准备出门的郝纪，然而拦都拦不住。 黄所长满脑门冷汗，想想刚接受到的任务，飞黄腾达就在眼前， 一咬牙一跺脚，内心滴血吼道：“一天一万！” 利益熏人心，内心笑成滑稽的郝纪感觉距离自己全款买辆四轮车的目标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