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二章 降临
这一瞬间，王阳终于真正感受到了虚境的趣味，或者说奥秘，此刻王阳的意识混混沌沌，不知上下南北左右西东，一无所知，亦无所觉，但同时又于冥冥之中有所感应，有所触动，心虽无感，但诸多声香色却是一股脑的涌现在他心中，就好似开染坊一般，红色白的紫的黑的，混杂成一块，无序而荒诞，但又且实存在。 他的精神境界，并不足以支撑他明晓其中的本质，是以所感既是虚妄，但同时，这样的体验，也不断洗练着他的精神，让他的精神更加的强大，只要他不迷失在这里面。 无论是意识，还是第七感，都在此刻以一种超越王阳想象的速度成长，颇有几分，佛家一朝顿悟，四大皆空，由凡人直证虚空，一步成佛的意味。 只是按照佛家的说法，所有的一朝成佛，都是累世的积累，是累世的因缘，不断的积攒下来，直到某一世，陡然爆发，才有了成佛的根基。 而王阳，无疑是没有这种积累的，哪怕他活了两世，但每一世都太短了，特别是上一世，彻头彻尾的就是个普通人。 他没有一瞬间，直接在这种精神不住的强之中，一瞬间化作虚无，化为虚空，都已经是他这一世意志足够坚定，心灵足够强大了。 只是，这种强大终究还是有极限的，虚境的奥秘，并不是他这个境界可以探索的。 就和圣经之中所言的，不可直视神一样，对现在的王阳而言，虚境现在无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知流逝过了多少时光，或是刹那，或是万年，就在王阳的精神力量即将膨胀到极限，就像爆炸的气球一般，王阳的意念在此刻，就要像气球一样散开，然后化作虚无！ 而意念一旦散了，现实里王阳的身体哪怕依然活着，但也不过是个植物人，再难回天。 而就在这时，在这个将灭未灭的平衡点，那个将王阳拉进虚境的意志，再次出现了，是杨圣，杨圣一直都注视着这里。 随后，王阳心灵之中，诸般色彩都散开了，散成了万象。 …… “王阳！王阳！醒醒，已经放学了！” 王阳在一阵推搡之中醒了过来，被他垫在脸下面的课本上，存在着不少的涎水。 迷迷糊糊之中，王阳眯眼，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胖子，正在推搡着自己。 “秦安，是你啊！” 王阳半睡半醒的嘟囔了一句。 他叫王阳，今年十八岁，是育才中学高三的一个学生，平时成绩很好，只是因为昨天熬夜学习的太累了，才终于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没有忍住，睡着了。 秦安是他的朋友，十七岁，为人仗义，家里在和外国人做生意，家境很好。 “王阳，你是不是梦到哪个漂亮小姐姐了，还是第一次见你睡觉流这么多口水，垂涎三尺的说。” 秦安笑眯眯的说道。 “小姐姐，哪来的小姐姐，女人只会影响我挥拳的速度！” 王阳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随后却陷入了迷茫。 过了足足快半分钟，王阳才吞吞吐吐的说：“秦安，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你知道紫霄道脉么？！” “紫霄道脉？！” “没听说过，可能是某个小道观吧，我只知道，天下三大道脉，太上道、虚空道、无极道，没听说有叫紫霄的，你睡迷糊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那些道观里的道士，一个个都有真本事，前几天，我爸就请了一个太上道的老道士给我家看风水，那个道士生的就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手上更是有真本事，稍微改了一下家里的布局，这几天我睡觉都觉得睡得更香了。” “要知道以前我晚上可是经常做梦的，还容易醒，而现在却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秦安絮絮叨叨的说道，一副话痨的样子。 “可惜，这也不是没有副作用，因为睡得太好了，短短几天时间，我又胖了一点，唉！” “世上安得双全法啊……” 王阳陷入了沉思，太上、虚无、无极这三大道脉他自然知道，只是此刻想起来，却觉得这一切有些雾里看花，反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紫霄道脉，给他一种真切真实的感觉。 “王阳，你魔怔了啊！” 秦安见王阳一动不动，又推了一下王阳。 “不，我想起来了！” “原来如此！” 王阳站了起来，这一瞬间，秦安只觉得王阳的气质陡变，之前还是一副懒懒散散没有睡醒的模样，但此刻却是给他一种清净而自然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一刹那，随后王阳就恢复了之前普普通通的模样，让秦安感觉自己肯定是出现了幻觉。 “想不到虚境之造化，奇妙如斯！” 此刻饶是王阳早在这之前，就从杨叔的描述里，知道了虚境的玄奇，但听来的，到底少了实感，直到此刻，他立身其中，见虚境演化之乾坤，才终觉自己之前还是低估虚境这个东西了。 就眼前这个世界，眼前这个人，都给了王阳一种浓浓的真实感，就像这个秦安，在王阳看来，秦安是在自己降临的一瞬间，或者说整个世界都是在自己降临的一瞬间演化出来的，但对秦安而言，他自己的过去却是真实不虚的。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被父亲毒打，也记得昨天被他资助的那个小姐姐滋味很好，他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也记得自己小时候去过很多地方。 只是王阳知道，这个世界哪怕再真实，也终究不是真实，这里面的生命，都缺了最重要的一点东西，真我。 这一点，不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而是杨叔告知他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杨叔和虚界泛意识的一场博弈。 其中博弈的内容，大概就是杨叔觉察到了王阳出现在了虚境力量的投影之中，是以开了一道后面，想要给王阳一点好处。 然后就被虚境泛意识察觉了，堵住了路，在路上竖起了一堵水晶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