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混沌之悟（下）
此时，即便是曾经定鼎灵域、整个仙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牧天仙尊，语气中也带上了丝丝的激动。 他知道，沐青要走的这条路比自己更广阔、更深邃，却也更难上万分。 沐青曾跟他说起过自己对混沌法则的参悟，但是，参悟这东西，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言语无法表达的，那只是一种感觉、一个顿悟。一个人悟到了，就是悟到了，但就算他能以极其复杂详尽的语言把自己悟到的东西描述出来，听闻之人悟不到，还是悟不到。 牧天并没有悟到。 但他希望沐青能悟到。 自从沐青跟他说起准备悟出一个“混沌法则之环”开始，他就在等待这个时刻……或者为了在这个时刻帮沐青一把，又或者……是为了亲眼见证这个时刻…… 见证一个全新的法则之环，一个全新的领域的诞生。 …… 不得不说，牧天的出手相助对沐青的这次参悟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不但将他从刚才的“走火入魔”中拉了出来，更带给他某个新的感悟…… 神念再度动了起来。 沐青眼前那刚刚化生的天地逆着时空长河而回，天幕消散，大地成浆，清气下沉，浊气上升，清浊相聚，火海凝光，重又化做了那黑暗虚空中的一点黑光…… 沐青的双眼闪着精芒，似是要将那团黑光看穿…… 此刻，沐青的意识早已进入了神念观想之态，神智、神识、修为、肉身都在不自觉中被完全激发…… 不知不觉的，被元神捧在手中的九颗悟道丹化做九团闪着微光的粉末，在丹田仙府中飘散而开，进入肉身、血液、神魂…… …… 那团黑光， 闪烁，朦胧， 近在眼前，又遥远无边， 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 但又好似抓到的只是一片虚无…… 沐青拼命的向那团黑光靠近，似乎是要将整个身躯都投入那黑光之中……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突然，沐青感觉自己穿过了某个并不存在又异常坚固的障壁，身躯不受控制的投入到某种急速的运动之中。 黑色的光丝在眼前划过，给人一种极度耀眼的错觉…… 紧接着，光丝开始变得五彩斑斓，就如进入了一条光丝铺就的隧道。 身躯还在飞速的想起，那流光隧道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是的！ 就是一个人！ 是一个人的背影…… 是牧天！ 牧天也在这流光隧道之中！ 他那显得有些虚幻的身躯，也在以同样的速度在这流光隧道中飞射…… 沐青有些愣了…… “牧天前辈，是您吗？”沐青试探的问道。 眼前的牧天竟然好似被吓了一跳，突然转过头来，愣愣的盯着沐青，又惊又喜的道：“你？沐小子！你没事？你怎么进来了？” “什么？我进哪儿了？” “这是你的深层意识领域空间啊！按理说，你现在的修为是绝对进不来的！” “这里？这个流光隧道……是我的深层意识空间？” “你说什么？你看到的，是个流光隧道？” “是啊，是个流光隧道……”沐青抬头又低头，指着头顶道：“你看不到吗？无数的光丝在向后退，或者是，我们两个在飞速的向前……” 牧天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是这样，是这样……” “是什么？”沐青问道。 牧天摇了摇头，沉吟道：“说不明白，只能说是……我想，应该是说……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所处的你的深层意识空间并不是我们理解的空间，是更高层面……对，就是更高层面的空间，这个空间从你我的角度看上去，是不同的……” 一时间，沐青也无法理解牧天所言，忽而道：“那雪儿呢？她不是在您身边吗？” 牧天点头，指了指自己左边，“在，就在这儿！还在睡！你看不到？” 沐青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了，这就对了！就是这样的……更高的层面，或者说是……位面、维度！一年前，我突破意识障壁助你参悟混沌法则，你我的意识有了纠缠，所以你进来后能看到我，却看不到她……” “什么！一年前！”沐青惊呼一声。 牧天也愣了，“不是一年前吗？你那边不是一年前吗？我之前还道你小子参悟失败，昏死过去了，就连意识都封闭了，把我封在了这里……” 忽而又是一脸的疑惑，皱眉道：“是我错了？我是以我这边的感知来推断时间流淌的速度的，难道是我错了……” 沐青道：“就在刚才，你神识传音帮我，又让我看那天地化生的奇景，当时，我的意识进入到了神念观想之境，但是，我明明感觉只有一瞬间，也就是几个呼吸！虽然进入神念观想会对时间流逝速度的感觉变得迟钝，但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状态了，绝对没有一年那么久……” 听着沐青的话语，牧天又陷入了沉思。 良久，还是摇了摇头，叹道：“时空错乱了……不！应该是说，你我对时空的感知错乱了……是你影响了我，还是我影响了你，或者，是这个时空本就是错乱的……” 牧天使劲敲了敲自己正在胀痛的额头，道：“不对，或许不对，是我一开始就错了……不想了，不能再想了，会走火入魔的！沐小子，就按你自己感觉的来说，你可参悟到那混沌法则了？” 沐青茫然摇头。 牧天深吸一气，又道：“别灰心，就像你说的那样，混沌是时空的本源，是时空奇点，你能在灵虚期就进到这层空间，说明你已经向前迈进一大步了。并且，你不是还没结束吗？继续向前吧！” 沐青眨了眨眼，道：“本来，我突然看到个人影，还以为是有所得了，没想到却是跑到这个深层意识空间里来了，前辈说向前，可哪里是前方呢？” 牧天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原地跺了几步，忽而一拍额头，惊道：“须弥珠，獠给你的须弥珠还在吗？” 沐青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到了须弥珠，茫然道：“在，在啊！就在我丹田仙府之中，我一直温养着，却是始终不知此物的用法……前辈你也不……” 话说到一半，沐青脸上的表情忽然凝住了，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 那里，正是一颗小拇指大小的水滴样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