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听我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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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柳夕月没猜错的话,这些药剂应该是类似吐真剂这样的东西,会摧毁人的精神意志,麻痹判断力,如果真的让对方注射了恐怕结果会很糟糕。 她还知道,不管自己说不说,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要用在她身上的,提前问也只是对比最后的答案而已。 “我自己会开口,不过我也有些想知道的。”柳夕月淡淡道。 “你没有资格提问。” “但让一个即将死掉的人死的明白点,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方炼盯着对方的双眼,不怕死的人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有些人甚至在开始询问前还想方设法寻死,像柳夕月这样在死前还要套出一点情报的人也不在少数,那些人总以为知道的越多,就越有权衡的余地,但很可惜,没有一个人成功。 “你想问什么?” “是谁让你们杀我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闻言,柳夕月沉思了一下,立马换了一个问题:“那……这里是在哪里?看这里的设施,并不是临时找了一个地方,你们在这里处理过很多人吧。” 看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柳夕月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会说了。”她的目光盯着桌子上放着的那薄薄的文件,重新将视线投向方炼时,瞳眸已经覆上了一层寒霜:“没办法了,他的麻烦我必须摆平,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查。” 简直可笑!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胡话?她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帮未婚夫摆平麻烦,且不说她不可能生还,就算生还了,区区一个柳家,怎么和史密斯家族斗? 正要开口嘲讽,方炼张开嘴,声音没发出来,喉咙却涌上了一片腥甜,脖子上凉凉的,但也热热的,低下头,发现红色液体滴答滴答落在文件上,晕染开一朵朵鲜红。 惊慌失措的他抬起手摸向脖子,他没有摸到伤口,但血却不断在流着,最终手指捏住了嵌在皮肤里的一根头发丝,他拉了一下,轻而易举从皮肤上摘了下来,那头发丝泛着银色的光泽,一直延伸到桌子底下。 喉咙上的伤口像泄洪似的,血液喷涌而出,像是给铁桌盖上一块红色的桌布,周围的人惊觉,一直在角落里闷不吭声的李浮生也抬起来头,看到的却是缭乱的银线。 银线纵横往来,拉满整个房间,像是有生命般将每个人缠绕,螺旋而起交错绞杀,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距离柳夕月近一点的人肢体破碎,散落在地,猩红的碎肉铺了满地。 “竟然是异能者!?” 直到听见活着的唯一人说出这句话,李浮生才突然惊觉。 下一秒,那个说话的人就被分尸,银线从脖间穿梭而过,四肢分离跌落,这个房间里只有李浮生和柳夕月二人了。 李浮生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惧,刚刚还在等死的小白兔,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狼群吞噬,任谁看了都会是这副表情。 柳夕月是异能者? 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柳夕月是异能者,那在婚礼上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柳家也不可能是柳志豪说了算,但在血色婚礼之前,柳家大权分明是柳志豪一手掌握,甚至连陆修的财产都被柳志豪夺走了。 若是柳夕月真的有异能,那她完全有能力阻止这件事,甚至连王剑辉都不敢动陆家分毫,那场婚礼上她站在陆修身边,谁都看得出为了陆修柳夕月可以不顾一切,她没理由放任陆修家产被夺。 可是事实展现在眼前,容不得不信,进来之前这些人已经对柳夕月搜过身了,绝对安全,这超自然的一幕,除了用异能解释再无其他。 铁椅上的束缚被那几根细丝轻易切开,仿佛切开铁铐的不是那一根头发丝粗细的银线,而是一道激光。 柳夕月站了起来,黑色的长发被泼溅上淋漓的鲜血,湿漉漉粘成一束,刚才不少死者离她太近,以至于她也被血溅了满身,白皙的肌肤染上不正常的红,她随意用手擦拭脸颊,抹开的血滴被擦成粉红色的一片。 轻轻挥手,漂浮在周围的染血银线猛地绷直,那些悬在上头的血珠刷刷滑落,真是干净利落的杀人工具,甚至还透着一丝优雅。 那冷若寒霜的脸,此刻竟有一丝苦恼。 将头发往脑后捋,然后缓缓的,缓缓的,拧了下去,就像是拧汗衫上的汗水似的,将血拧出来。 此时此刻,李浮生突然回想起来,当初江文被处理前跟他说的一句话——柳夕月不是普通人。 “恩……问一下,为什么要出卖我?” 她不杀自己,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他们……用我的妹妹要挟我。” 他没有活着离开的打算,自己做了什么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他只希望柳夕月和陆修能够放过他的妹妹。 “你能放过我妹妹吗?”李浮生用尚算平静的声音问道,那表面的尊严掩饰不住声音中那几近哀求的情绪。 回想起一生,他最亏欠的就是他的家人了,加入黑道,短时间的崛起,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父母因仇人的一次复仇而死,躲在柜子里看见父母被杀过程的妹妹昏迷几天后失去了记忆。 那很好。 对妹妹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他将离开,在遥远的地方用权势庇护她过完美满的一生,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过去,以及不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但现在,因为他,唯一的家人再次被卷入腥风血雨。 “原来是这样。”柳夕月的声音中竟透着一丝庆幸。 这个可怕的女人现在正站在距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混黑道的见过的地狱场面很多,比现场可怕多的也有,但李浮生现在才发现,不管经历什么残酷的场面,当面对未知的超自然力量、截然不同的杀人方式时,那种恐惧无法压制。 “那么……你也听听我的故事吧,听一个关于怪物的故事。” 李浮生紧咬牙关,脸颊的肉都在颤抖,他鼓起勇气,问了句:“听了,你能放过我妹妹吗?” “当然,我不会对令妹出手的,即使你不听也一样。”柳夕月嘴角扯了一下,银线拖过两把椅子,轻轻放置在两人身后。 “请坐,这个故事有点长,站着会很累。” 他知道柳夕月对陆修的偏执,但现在看来,不光是对陆修几近于变态的执着,她本身脑子就已经不正常了,虽然说不出哪里不正常,但这种感觉无比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