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母之殇
“来，坐，都坐。” 铭天的妈妈激动的用袖子擦了擦桌前长凳：“你们在这坐会，我给你们泡壶茶。” 看到铭天回来，母亲开心的脸上皱纹都舒展了不少。 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但是铭天一上坐，就发现了异样。 妈妈右腿像是吃不了力气，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母亲腿脚不方便？”萧歆竹也发现了这点，好奇的问道。 铭天摇摇头：“不知道，以前挺好的啊。” 说着，就站起来：“休碧，坐着别动。妈，我来帮你。” 母亲的腿好像真的出了毛病。 虽然脸上挂着笑，但铭天看到，她每走一步，眉宇间都流露出一丝强忍疼痛的苦楚。 “哎呀，儿子，你这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妈可想死你了，今儿晚上，妈给你杀头猪，吃顿好的。” “妈，你就别忙活了。” 母亲的热情，让铭天感觉到了愧疚。 当年，铭天发过誓，没出息就不回来。 虽然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打钱，但铭天发过誓，一定要让妈过上好日子。 可结果。 前年，事业巅峰的时候，却因为投资失败，自己坠入了谷底。 铭天一直没脸回来。 没想到一别这么久。 村子没什么变化，母亲却老了很多。 每每看到母亲脸上的皱纹，铭天就只觉一阵揪心和懊悔。 “哎，这位是…”母亲看了一眼萧歆竹，混浊的眼里，浮现出无比的喜悦：“这是你女朋友吧？！哎哟，我儿出息了，找的姑娘这么漂亮啊。” 萧歆竹一听，雪白的脸蛋顿时浮起一阵红霞，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萧歆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羞。 明明是想否认的。 但看铭天母亲这么开心的样子，却又不想让她失望，就干脆没有说话。 “哎？那个小姑娘…不是我孙女吧？好像外国人啊。” 铭天母亲看向外面。 虽然铭天命令坐着别动。 但休碧哪里坐的住？自顾自的跑到外面，追一只蝴蝶去了。 看她上蹦下跳那么开心，铭天也就没把她叫回来。 “哎呀，妈，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铭天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了早就买好的礼物。 “妈，这是给你的，你看，这是红参，鹿茸还有……” “哎哎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难得回来一次，怎么这么糟蹋钱呢？这得多贵啊。” “妈，没事，儿现在有钱了。” “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我这都老了，指不定哪天就跟着你爸一起去了，快快，收回去。” “妈，你就收下吧。” 就像电视剧里常见的画面。 但现实中看着这个光景，萧歆竹心里还是感觉到了冲击。 为什么？ 我出生那么富裕，却始终连父亲的脚后跟都看不到，连一家金器店都经营不好？ 为什么。 铭天出生如此贫穷，这屋子说是猪窝都不为过，却能得到我父亲的赏识？甚至击退严润辉？ 铭天和母亲唠了一会家常。 包括这几年铭天闯荡的起起落落，以及外面世界的精彩。 越到后面，铭天母亲就越是喜不自禁。 尤其铭天是说到，最近自己加入了一个百亿大公司，击退咄咄逼人的银行家的时候。 喜极而泣的妇人，抹着眼泪，嘴里不断哽咽的念叨着：“儿子出息了，老头子，你在下面可以放心了。” “妈，你这两年过的怎么样？” 铭天突然想到一些异样：“我看你外面的玉米田，好像有点痿啊？” 铭天起身，透过屋子后窗，看了一眼后院的猪圈：“还有，猪去哪了？我记得咱们家养三十几头猪呢，怎么只剩两头了？” “这……” 话到这里，铭天母亲的笑容凝固了。 她有些躲闪迟疑的嗫嚅起来，许久，她才强颜欢笑得重新挂上笑容：“哎呀，这个没什么，总之，妈现在就去杀猪做菜，你和媳妇在这等会，很快，昂。” 说着，母亲就要起身。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 可能因为太着急站起来了吧。 母亲的右腿，突然一脱力，竟要摔倒！ 铭天见状，心中大惊。 【潜力爆发】！ 一脚，地面都被踩出一个深印。 三步的距离，铭天宛如瞬间移动般，冲上去扶住了母亲。 拦路的桌子，都被铭天迈步的大腿，碰的向旁边弹飞了出去。 “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萧歆竹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惊叫了一声。 侧目看去。 桌子已经被推飞到两米开外，桌角也卡进了墙面。 这个力量…… 萧歆竹心底暗暗吃惊的看向铭天。 这个男人，体重不过130到140左右，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健身的样子。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妈？你怎么样？妈！” 铭天用上了潜力爆发，这才刚好抚稳母亲。 “妈…妈没事…哎哟。”说着没事，母亲却吃疼的微微轻颤起来。 铭天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提起母亲的右裤管。 而眼前的光景，让铭天为之窒息。 膝盖和小腿透着茄紫色，皮肤因为黑肿而被撑的鼓满，好像你拿针戳一下就会破掉一样。 一般的摔倒，是摔不成这样的。 加上母亲年纪大了，走路本就满，就算不小心崴一下，摔断了腿，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 是被人打出来的。 铭天还注意到，母亲袖口的手腕也有相同的茄紫色。 撩开母亲的袖子一看。 整条胳膊青一块紫一块。 铭天的心脏，刹那间有种被人用力捏住的错觉。 旁边的萧歆竹看着这幅光景，心疼老人之余，也诡异的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好像突然低了点。 咔啪。 铭天的五指，捏碎了支撑自己的桌角。 “这是谁干的？”简单的五个字，从牙缝里狠命的挤了出来。 双目瞪圆，充盈血丝。 铭天的暴怒，让空气都变得沉重。 会杀人。 哪怕只是看着铭天的脸，萧歆竹都感觉，如果真凶在现场，铭天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把他打成肉酱。 母亲双目躲闪着，不敢正视铭天，似乎是害怕铭天会牵扯进什么麻烦。 “还有后院养的猪去哪了？”铭天追问道。 “这……” 母亲为难的拧紧了五官。 许久，她捏着铭天的手：“妈没事，儿回来就好，别的不要管，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