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今夜难眠 中
虽然现在广源城因为城南文殊阁失火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但是对于居住在城西的一个稍显老旧的府邸里的国手聂秋弈来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一位职业棋手成为国手之后,就算是功成名就了。他可以选择继续参加各类齐赛,可以在国立棋院里担任校长,也可以出版属于自己的棋书。 然而聂秋弈却把最枯燥的修订古谱的工作给揽了下来,而且他还乐在其中。因为对于聂秋弈来说,棋道就是他的命! 所以聂秋弈晚上六点从皇宫里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继续投身到棋谱的海洋中。 长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并且房间里还经常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这或许就是单身宅男最真实的写照。但是对于有家室的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哎哟,孩子他爸诶。”聂秋弈的棋子严柯从门外走了进来臭骂道,“你这是在干些什么,又不做饭给孩子,尽让他玩玩具,连功课都还没做。你说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被突然打断思绪的聂秋弈多少有些愠气:“我不是让保姆去做饭监督了吗?” 严柯夫人这一听更生气了,掐住聂秋弈的耳朵就说:“你还好意思说,上一个保姆早就被你的宝贝儿子给气跑了。现在啊,估计没有那个保姆愿意来我们家咯。” “诶,疼疼疼,孩子小时候调皮一点没有关系,我小时候也不见得乖到哪里去。” “少说你那些国外的歪理。”严柯夫人甩开聂秋弈的耳朵,双手叉腰道,“这里是乾源,你这做父亲的就得多管教管教孩子。” 瞧见严柯这般模样的聂秋弈总算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但是从小受到浪漫主义思想教育的他自然早已把求生欲能力点满。只见他毫不犹豫的搂住严柯,先是一个舌吻甩了她一脸,接着柔情地说道: “我的好夫人,你看我和孩子都没有请饭,等吃饱了,我再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去去去,老不正经。”严柯夫人脸红着推开聂秋弈,随后做到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等你想起要吃饭的时候啥都晚了,幸好我从外面带了吃的给儿子。你今晚就别想了,睡沙发吧。” 聂秋弈一时间闹不清楚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于是他先岔开话题:“今晚,听说你去了澹台家的订婚宴,好玩吗?” “那可就好玩到天上去了。”严柯一脸想要讲八卦的模样,“你是不知道,那个场边是有多华丽,一小桌上的菜就要两万金币,从大厅排到门外,整整九十九桌。人家送礼金,送贺礼的,澹台家的门童收了礼之后贴两成又还礼回去。再说那李大小姐,一身礼服穿的跟婚纱似的,勾走不知道多少小男生的魂。人家那订婚宴搞得比我们那时候的婚礼还要气派。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 聂秋弈一把搂住严柯,打断了她的阴阳怪气,准备使出自己准备已久的杀手锏:“其实,今天是我们相爱的第三千个日子。” 聂秋弈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个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礼盒:“我一直在准备这个惊喜,在这个礼盒里,放着我精心为你挑选的婚纱……” 可是聂秋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窗外“轰”的一声巨响,把他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全部扑灭。聂秋弈此时的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外面怎么了?” 严柯的话让聂秋弈快速地反应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一看,发现有一头满身都是火焰的妖兽火业魔正站在窗外的庭院里,它的脚下还踩着一名正在挣扎的人类。 “那是……”聂秋弈瞧见那名悲惨的人的手背上纹着一个很显眼的纹身,心中暗道,“猎魔团的标志?” “怎么了?” 严柯见聂秋弈沉默不语,想要走前去一看-究竟。见状聂秋弈连忙关上了窗道:“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先带孩子去地下室。” “没什么大问题吧,要不还是逃走吧。”严柯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没事,小问题而已。” 严柯自然不是无足轻重的女子,她点了点头,往里屋走去。待书房的门关上的时候,聂秋弈再次拉开从窗户。那头火业魔还在,不过身边还多了几只奴仆境的食人魔在生吃着人类的尸体。 火业魔是铸脉境的修为,相当于人类第五境开元境的级别,所以能很快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但他并不能感觉到敌人的实力。火业魔抬头看向聂秋弈,完全看不清楚的五官居然硬是弄出一个难以言喻的笑容。它手边的食人魔们也是看到了聂秋,它们纷纷露出了看见食物的表情。 火业魔没有急着动手,可那帮只有奴仆境修为的食人魔可等不了那么久,它们直接往聂秋弈的书房里冲,就像是要连同墙壁一起撞坏。 聂秋弈连动都没有动,只是心中一念,书桌上的棋盒中飞出了数十枚棋子,棋子如箭矢般飞出窗外,穿透了所有食人魔的身体,散落到地上,被射穿的食人魔也全都往前一扑,倒在了地上。 食人魔全部倒地后,火业魔突然转头往背后看去。接着它的表情变得异常恐惧,紧跟着管都没有管聂秋弈,二话不说就往广源城的更西面跑。 看着直接逃窜的火业魔,聂秋弈放下了举起的手:“算了,没有必要因为一只小妖兽就浪费一次武力申报豁免权,让猎魔团的人去忙吧。” 解决掉几只小妖兽之后,聂秋弈也是赶紧往地下室里跑。万幸的是,在地下室的一个小房间里,聂秋弈看到自己的妻子正搂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给小男孩讲故事。 “一切安好吗?”看到聂秋弈进来,严柯担忧地问。 “一切都好。” “爸比。”小男孩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去抱着聂秋弈的大腿,可怜兮兮地说道,“肚子饿饿……” “好。”聂秋弈和蔼地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道,“爸爸现在就给你做。” 那只疯狂逃窜的火业魔见没有人追来,逐渐放慢了脚步,可是就在他放松警惕的一瞬间,一支箭矢刹那间穿过它的胸口,它的妖核直接被打碎。 站在两公里开外的一座高塔顶端的穆雪放下手上的弓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用元力激活了手环上的通讯石:“那只火业魔解决了,估计他没有用申报豁免权。” “没关系,下次总有机会。”石头里传来穆帆的声音,“好戏就要上场了,你不来看看吗?” “我还有报告没写完……你要出手我就过去。” “放心,现在的我可应付不了高强度的战斗,是猎魔团的精锐要进场了。正好也准备考察一下,这次的猎魔团能不能被纳入到我的计划中。” 穆帆所处的地方是里聂秋弈家对面街不远的的一栋私人住宅里头,在这栋住宅的二楼的窗台带上望远镜能够很清晰地看到聂秋弈的一举一动,实在是监视别人家的一个好地方。 通讯结束后,穆帆放下手中的通讯石瞥了一眼旁边的萧龙,不满地说道:“你跟来做什么。” 也不知萧龙从哪里学来的,厚着脸皮就说:“我给你我收集到的情报,我跟着你获得你收集的情报,很公平不是。” 穆帆没有接话,反而是萧龙瞥了一眼沙发旁边的澹台子羽,不慢地说道:“你这人又干嘛在这。” 谁知澹台子羽还没有回话,穆帆就抢话道:“这里是他情人家,不带着他还进不来。” 这回轮到萧龙萧龙哑口无言了,见状澹台子羽打趣道:“我那情人不比你那苦脸婆差吧,哈哈。” “你丫的说谁苦脸婆。” 谁也没想到萧龙的脾气依旧那么暴躁,直接抓起澹台子羽的衣领就骂:“讨打是不!” “行了行了。”穆帆打了个圆场,“要是让皇帝老爷子知道我们四大家族的后辈私下拉拉扯扯,关系亲密,还不得气的跳起来。” “哼!”萧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甩开澹台子羽后他苦闷地说道,“我们这到底是在等什么,都快两个小时了。” “我也觉得有点慢。”穆帆挠了挠头,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琥珀,“按道理没理由……哟,来了,” 话音刚落,聂秋弈府邸那边就传来了巨石被重物锤得破碎的声音。 从穆帆这边的角度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一只足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蜘蛛妖兽直接从聂家宅子的地面直接窜了出来,整个府邸的建筑都因为这只大妖兽而弄得坍塌碎裂。伴随着建筑物的坍塌,源石家具的爆炸产生的烟雾和四处飞扬的土尘交融在一起,让一些旁边的住户们都看不清个所以然来。 但是穆帆的嘴角却扬起了坏笑:“等的就是你,半步妖神,裂地妖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