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故人
街头上发生的一点小事罗杰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想节外生枝，但也没有小心到需要步步为营的地步。 他打算连夜出发，如果一切顺利，第二天应该就可以找到具体的位置，到时候使用破妄之眼就可以进入希尔蕾妮丝所说的地方。 也许还没等本地的超凡者再次找到，他便已经解决所有事情，离开了南美。 很快登上飞机，罗杰闭目假寐，思索着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手掌摊开，破妄之眼凭空出现，“只是一次普通的寻宝？” 罗杰嘴边露出一丝冷笑。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片密林深处。 山脉起伏，茂密的森林笼罩了整个世界，这里是野生动植物的天堂，是最纯粹的绿色净土。 哪怕人类的科技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但因为种种原因的限制，雨林深处也没有被人类的足迹踏入。 在这个地方隐藏着太多神秘，在超凡没有崛起之前，也早已成为许多人心中的禁地。 “乌拉……巴德拉玛……” 可此时，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土地上，在山峰顶部却传来一连串的咏叹和吟唱。 在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篝火旁围聚着一群矫健的身影，天气炎热，这些人只遮挡住身体的关键部位，身体的其他地方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所有人跪倒在地上，身体趴伏紧贴在地上，中间位置只能听到火焰燃烧时的噼啪声却看不到半点火星。 离得足够近便能够发觉，周围燃烧的火焰竟然彻底和夜色融为一体。 是纯粹的黑。 “感谢女神……感谢她赐予我们新的生活……” 不远处的高台上，一个披挂着华丽金色饰品的女人高声说道。 这个女人的身量颇高，目测便接近一米九，双腿修长而笔直，赤着脚，手腕、脚踝和脖颈上都带着黄金打造的圆环。 女人的脸上戴着一张黄金面具，看不清她的面目。 面具上边缘是类似植物藤蔓一样的花纹，这些花纹从周围一直蔓延到双眼附近。 在黑暗中，黄金面具反射出一点光亮，让高台上的女人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赞美女神！” 众人高声喊道。 “开始吧！” 高台上的女人挥了挥手，在黑暗中，人群里有人站起身，然后慢慢地走向中间燃烧的篝火。 一步两步。 明明看不到燃烧的火焰，随着距离的拉近，场中便很快想起刺耳的惨叫。 一开始只是一个人。 很快，似乎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那人身上的痛苦，那些跪倒在地上的人手拉手。 众人的身体像波浪一样左右起伏，口中发出大小不一的惨哼。 那声音传出极远极远。 听到这个声音，哪怕在黑暗中潜伏的野兽也四散逃离。 一个又一个，直到所有人都通过了这个古怪的仪式，而此时时间来到午夜，来到了整个世界的至暗时刻。 最后，当仪式结束，所有人都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众人的身体舒展开，摆出了古怪的姿态，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一个怪异硕大的符号。 高台上的女人缓缓走下，此时场中的篝火黑暗中燃烧殆尽，女人在灰烬里捡起一样东西，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向上走去，而是转了个弯，来到了山顶的背面，在那里隐藏着一个深邃的洞口。 摒弃身边跟随的其他人，女人慢慢地走入了洞穴中。 周围一片黑暗，在靠近洞口的地方还可以隐约看到一点光亮，可随着不断向下深入，身后的光亮越来越弱。 行走之中，就仿佛整个人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走着走着那个带着黄金面具的女人在黑暗里竟然闭上了双眼，这一下她的速度反而变得更快了。 除此之外，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温度也直线下降，高大女人的皮肤表面因为温度的变化毛孔猛然收缩。 直到最后，她来到洞穴的尽头，但此时她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笔直地撞向了洞穴尽头的巨石。 唰！ 眼前的黑暗消失，光明重新出现。 “强大而又美丽的……” “闭嘴吧，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什么所谓的神……” 在朦胧的黑暗里一个声音传来。 “您的仆人皮卡苏向您汇报整个仪式的过程。” 出乎意料之外，这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女人称为神的存在，她所居住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异空间或者富丽堂皇的宫殿。 最不济，因为空间有限内部的装饰也应该符合女神的身份，但奇怪的是，这里的空间大归大。 但看起来却有几分荒凉。 似乎整座山的内部都被挖空，此时二人所在的地方至少超过了两个足球场，周围的石壁上有一些朦胧的发光体，让整个空间显得不那么黑暗。 地面上杂草丛生，并且多数都是一副青黄不接的样子，剩下的就是充满了地域特色的坟墓。 因为这个地方本就不是什么神秘之处，而是生活在山脉周围部落的墓葬场。 一些获得认可的族人便会被埋葬在这里，可再怎么说坟墓就是坟墓，而那个女人口中所说的女神便生活在坟墓之中。 这时候，女人摘下了脸上的黄金面具，露出了一张英武而又美丽的面孔，她的鼻梁很高，双眉也比普通的女人坚毅的多。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她身材高大，双腿修长，肩膀手臂虽然常年暴露在外面，但皮肤却并不显得粗糙。 身上也没有过于夸张的肌肉。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虽然身材高大，但全身比例却出奇的完美，甚至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她的身高。 她跪倒在地上，弯下腰将额头抵在地面。 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身体上的某些束缚不受控制的下坠，因为体积的原因，让她略微将身体抬高了一些。 否则如果还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便会因为胸腔压迫而导致一些气闷。 然后这个名为皮卡苏的女人便将整个仪式的过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她神情恭敬，在叙述的过程中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传来的无聊叹息。 很显然，她口中的女神对她所汇报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感谢女神的教诲，比起上了一次，更多的族人通过了考验，部落正变得强大……” “好了，就这样吧。”一个无聊的声音响起。 “我的主人，您的仆从按照吩咐已经将您需要的东西打造完毕，可这里的空间实在太狭小了……那东西根本没办法运进来……” “我的棺材……太好了。”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一道身影闪过，皮卡苏看到了一双白皙的脚掌，她浑身都颤抖起来，心跳加速。 “我的女神，这么近……” “做的不错。” 肩膀被人拍了拍，皮卡苏兴奋地险些窒息过去，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强大的女神会放弃族人为她建造的宫殿而选择居住在一个阴森的山洞。 和墓地里的死人为伍。 但这不妨碍她对神灵的敬畏。 “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会单独找你。” 心中升起一缕失望，但皮卡苏还是顺从的点点头，然后倒退着离开了。 “这样简陋的地方怎么能配得上你的美丽？” 不多时，一个略带讨好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个消瘦的人影凭空出现。 他有着宽阔的肩膀，黑色头发系在脑后，额头中央镶嵌着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红色宝石。 这个男人看起来还算英俊，他没有眉毛，眼窝深陷，皮肤呈古铜色，但样貌却和当地人有很大差别。 “你是黑夜里的女王，而我是死亡的翅膀，我们就是最完美的一对。” “为了表达我的爱意，我愿意将我最大的秘密和你一起分享……” “嗵！” 没等男子把话说完，一股巨力袭来，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飞出去，整个人都陷入到周围的岩壁之中。 “我警告过你，下次再来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教训！” “教训？” “安娜，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谁告诉你我的名字？” 嗵嗵嗵！ 接二连三的声音传来，男人毫无还手之力被狠狠的压入到岩壁，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轰！ 没过多久，一个狼狈的身影从废墟中挣脱出来，刚才的他虽然算不上英俊，但还是略有风度，可此时身上的衣服刮得破破烂烂，发丝凌乱，嘴边也有隐约的血迹。 不远处一股强大的力量凌空压下，男人抬起头，“安娜，我对你的爱意……” “嘭！” “看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 “不要逼我！” 男人咆哮道。 他双眼变得一片血红，身上的力量激发，额头的宝石也变得璀璨夺目。 “你知道，你的死亡凝视对我没用！” 周围的黑暗被驱散，飘浮在半空中的人影显现出他本来的面貌。 安娜。 和之前相比，现在的安娜气息明显强大的多，按理来说超过一定层次，寻常的超凡者在现实世界中都会受到某种限制。 除非拥有某些特殊手段，才可以在需要时爆发出原本的力量。 但安娜却是一个例外。 她离开罗杰，踏上了独自探索之旅，在路上融合逐渐加深，她的力量也一点一点的增长。 虽然偶尔会察觉到冥冥之中的某种窥视，但这只是感觉，却没有具体的限制加持在她的身体之上。 她去过很多地方，却没有认识太多人。 过往的经历，让她对很多人很多事都抱有怀疑，下意识的选择远离，直到最近才在深山里发现了一个保持着某种传统的部落。 这是一个完全由女人组成的部落。 时间来到现代，虽然在丛林深处还有一些保持着古老传统的部落，但这毕竟是少数。 而皮卡苏所在的部落则隐藏着某些超凡力量。 至少，通过观察，安娜发现部落里真的没有一个男性，就连她们圈养的生物也不例外。 虽然偶尔有漏网之鱼，但那些雄性生物的特征也很快葬送在明晃晃的匕首之下。 安娜虽然对人心有戒备，但如果面对正常追求，即便想要拒绝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问题就出在对方身上。 因为从见面的一开始，眼前这个男人就没有采取正常手段。 先是自以为是的彰显实力，然后是武力胁迫，僵持不下，在见识过安娜的强大之后甚至痛下杀手。 幸运的是，安娜通过魔镜的力量挡住了对方的偷袭，她有心想要反杀，甚至已经将对方重创。 但可惜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还没过多久，这家伙的伤势竟然恢复如初，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哪怕中途摆脱，可没过多久却依然会被对方找到头上。 似乎意识到双方实力的差距，对方一改之前的嘴脸，但安娜自然不会轻易上当，多次交手，但她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提升速度极快。 在达到某个阶段之后，似乎也没有受到世界规则的压制。 就像刚才，明明能让对方重创的力量却只是给他只带来了一点皮肉伤。 “萨拉姆，你想和我拼命吗？” 安娜从空中落下，身上的力量绷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眼。 “我承认我之前的做法过于傲慢了一些，但那是因为我没有意识到你的强大。” 萨拉姆说道，“你的美丽和强大赢得了我的好感，而我也愿意给你相应的尊重。” 他眼中有奇异的光彩闪过，“我甚至愿意和你一起分享，分享一个秘密。” “一个可以让我们进入五阶的秘密！” 安娜冷笑一声。 她本就戒备心极重，近百年的时间也只有一个人走进了她的内心，如果不是力量不够，她恐怕早就把这个男人挫骨扬灰了。 似乎明白了安娜的态度，萨拉姆深吸一口气，“我还会再来的，下一次……如果你还……” 嘭！ “滚！！” “不要后悔！” 挡下安娜的攻击，萨拉姆的身体消失在阴影之中，在离开的同时一个声音传来。 “你要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安娜皱了皱眉，在这一瞬间她脑海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破败的墓园。 然后看到了那个在黑暗中挖坑的少年。 “这就是思念的感觉吗？” “等解决这个麻烦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娜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