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无心插柳
李焕个子不高，是个身轻如燕的小胖子，模样比普通帅气些，文艺气质浓郁，不喝酒前就是如此，酒后很有原始味道。 与他接触，本来按照彭韬规划是不会多的，人家是来过渡的，自己也没打算深耕，很快就会各自奔天涯。 上次和刘老四谈过话后，彭韬有八成把握判断，好处恐怕要到头了，自己没去，那边儿也没过来找，连彭祥都没露面儿，还要明说么？ 他打定主意，除非刘老四主动，否则自己绝不过去，顶多在上学前招呼一下，怕刘总也在等那个时间，再拿一笔出来，两清。 所以，李焕开着一辆狂野不羁的越野车停在家门口儿，彭韬错愕了好久才想到要装起来再说话。 “跟这儿实在不熟，就看你还对路数，太闷了，你有好玩儿的地方没有？” 说话大剌剌的，忒不见外，跟他斯文外表完全搭不上，彭韬却心里敲鼓，这货别不是那个啥人吧，特别像。 彭韬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要好好对待，何况还有点对胃口。 好玩儿的地方，还真问错了人，新区地方大，哪里有好玩儿他真不知道，另外，他也不清楚李焕好玩儿的标准是什么。 难。 步行街有一家临街排挡，主打小资，彭韬先带李焕过去坐会儿，再商量呗。 李焕四下打量一番，点头，“还可以。” 彭韬低头看着单子问，“您喝点什么？” “可乐，要罐的。” 彭韬乐了，这家伙门清儿，别看店面装修逼格挺高，卖的东西其实很糟心，咖啡和茶什么的，都是下脚料，还不如来灌可乐，低端的实在。 人家放松，彭韬也就不局促了，心态也平稳了下来，无须谨慎小心的难受，他又点了点干果，坐到李焕对面笑说，“滨城总归还是比不得京里，好玩儿的地方我还真不大熟。” “你可别说这个，你们刘总说你行的。” 他啊，彭韬心里骂开了，你丫倒是明白。 或许是彭韬跟李焕最近接触的那些人不大一样，从容淡定的样子颇顺眼，他才跑来找彭韬。 彭韬绞尽脑汁把道听途说来的几个地方说了说，一边说还一边横竖比划，显得真诚。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还有主意没有。” 就算才华横溢、挥斥方遒的大咖遇到如此也得费劲，这年头，不得奔四化努力，光想着玩儿是多欠抽呀。 李焕摇头叹气，“还以为到了外边儿能多刺激呢。” 丫确实欠收拾！ 彭韬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工地里边儿，翻过大堤就是，全是芦苇荡，野鸡遍地，听说还有鹿跟野羊……” 忽然觉得话有些不该，戛然而止。 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掏出来的墨镜，李焕戴上，遮住了半张脸，“继续说啊。” 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彭韬有些不习惯，摇手说，“说了也没用，弄不到家伙。” 李焕满是轻松，也突然有了精神，“家伙简单，里边儿真有你说的那么多东西？” 瞧他两眼放光的样子，彭韬突然有了罪恶感，水库湿地里的苍生怕要遭劫难了。 差点忘了，人家可能是某层次的精英，自己是土层小人物呢。 “等明天咱进去瞧瞧。” “还等什么明天啊，现在不是也没事儿，咱赶紧走。” 彭韬有点目瞪口呆，“你确定你喜欢？大中午的哪儿有东西肯出来。” 做什么都要讲究科学，不能使蛮力，关于打猎，彭韬只在文艺作品里听说过，还有就是听老爹说以前爷爷是个老把式，自己都没摸过家伙把儿。 李焕脸不红，他坦承，“那倒是，那咱等明天一早过去。” 到底哪个时间合适，彭韬心里完全没谱儿，“那行。” 李焕掏出个看似还算精致的手机出来，开始打电话，没有肆无忌惮，还知道捂着小声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就笑嘻嘻的挂了电话，“兄弟，赶紧想想，晚上有几个朋友过来。” 关系拉近的是不是有些超常态啦？ 算了，可以不重要。 彭韬脑子过了几个附近上档次饭店的字号，就麻利儿停住了。 “就我们工地那里呗，炖鱼炖大鹅的，吃个豪放劲儿。” 去过两次的李焕马上点头，“哎哟，你不说我还忘啦！走，咱过去，得预备下，你来弄，他们我不放心。” 刘总见到彭韬与李焕勾肩搭背的过来，心里直犯嘀咕，状况似乎与他希望的不大一致。 混迹多年，刘老四很清楚该怎么着落下好脸面，彭韬说的事情很快就布置了下去，大堤那边儿出产丰富，别说还给钱，就是要点，他也有那个面儿，就是彭韬那超级淡定的态度值得商榷。 彭韬开始忙活，那老厨子打下手，他倒不用干什么，李焕不大乐意跟刘老四凑合，就围着彭韬打转，说些胡乱话。 邪门儿，他们这是啥意思，刘老四透过窗户，隐隐不安起来，也庆幸没乱搞，姐夫说凡事留余地是对的，有时间真得像彭韬说的，多读书才行。 李焕的朋友开来两辆车，连男带女一共七个，正好凑了两桌麻将。 小李同志完全忘了啥叫斯文，只介绍了彭韬，说是好哥们儿，让不远处想献殷勤的刘总无比尴尬，还好彭韬晓得情商重要，特意简要说这地方是刘总的基业。 高冷的少爷小姐们很官方的跟刘老四打了招呼，刘总一鼻子灰，只能借口还有事情，让彭韬好生照顾大家，他先行离开。 彭韬有心提醒下李焕，是不是不合适，后来一想，特么的这些人一看就是大来头，自己怕都啥也不是，凭什么说那个话，咽了咽唾沫，掀开锅盖，看下大鹅似乎火候差不多了。 因为招待贵宾，彭韬根据猜测提示过刘老四，现在活儿完全停了下来，没有机器轰鸣和扬土，夕阳下，此处倒也有些田园野趣。 李焕的几个朋友接触下来，时间不多，彭韬就能明显体会到差别，他们和李焕是亲近，与刘老板是拒绝，自己则是客气。 他们几个人从京里来到滨城，算不上长途跋涉，好歹也三个来小时，尝到正经大锅炖，马上就顾不上什么，甩开了腮帮子。 按照彭韬的想法，不跟着添乱，实在没那个气氛跟交情。 李焕不然，死活拉着他坐到桌子上，其中还有个叫张振的，总算还懂点人事，也跟着强把彭韬按在凳子上，“都是朋友，干嘛那么生分，坐，咱哥俩儿得好好量量。” 推杯换盏间，一群吃货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