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白蛇
风云立刻聚拢目光向天空中的搅局者看了过去。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抹金色，来自于搅局者的头顶。 搅局者其实是一只大鸟，名字叫金羽鹰。 它的名字来自于它头顶上一簇金色的羽毛，颜色非常纯正，就像黄金打造而成，十分显眼。 尤其是在阳光之下，金光闪闪，璀璨夺目。 金羽鹰非常凶悍，经常会从空中直接俯冲下，攻击地上的蛮兽，甚至是部落中的猎人。 它飞得很快，也很机警，加上它的防御力也不差，猎杀的难度极大，部落中的猎人也没有几个成功猎杀过。 也正因如此，金羽鹰头顶的金色羽毛就成为了一种荣耀象征，谁能够拥有，人们都会高看一眼，投去艳羡和钦佩的目光。 猎杀过金羽鹰的猎人对于金色羽毛也都是非常爱惜，平日里，根本不会拿出来，除非是在祭祀或者觉醒仪式这些极为重要的场合。 “原来是金羽鹰，这就难怪了。” 从金羽鹰头顶上奇特的金色羽毛认出了它的身份之后，风云立刻就明白了负责警戒的盘角羊为什么会发出警报了。 金羽鹰也是盘角羊的天敌之一。 滚石山可以挡住绝大多数在地上行走的蛮兽，却无法阻挡在空中飞的金羽鹰。 虽然金羽鹰与盘角羊相比，在体重不占什么优势，甚至还不到最大的盘角羊的十分之一，但是它们对羊群的威胁依旧十分巨大。 金羽鹰也知道自己的劣势，所以它们在攻击羊群的时候，第一个选择往往是小羊羔。 小羊羔是盘角羊种族得以延续和壮大的根本，攻击它们，对于羊群来讲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所以，只要发现了金羽鹰的踪迹，就算它们没有攻击羊群，羊群也会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风云的目光从金羽鹰身上挪开，看向羊群，想看一看它们如何应对，最主要的是想看一看有没有可趁之机。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羊群紧张却不慌乱。 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慌之后，盘角羊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移动。 一些最高大的盘角羊聚拢到了羊群的中间，那些小羊羔立刻跑到了它们的身下，藏了起来。 其他的盘角羊则将它们团团围住，组成了严密的防御阵型。 要想直接攻击小羊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羊群的变化，风云立刻知晓，它们应该具有应对金羽鹰攻击的丰富经验。 风云又将目光移到了金羽鹰的身上，想看一看它会用什么办法去打破羊群的防御阵。 暴给他介绍过金羽鹰，知道它的性子非常执着坚韧，一旦选定了攻击目标，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会想尽一切办法发动攻击，直到成功为止。 它要是能够扰乱羊群，将它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他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当然了，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会放过金羽鹰。 说实话，他对猎杀金羽鹰没有太大的兴趣，主要是因为它的肉并不多，狩猎难度又很大。 但是它头顶的金色羽毛却可以让他在部落中拥有更高的声望和地位，这是他需要的。 金羽鹰的行为却大大地出乎了风云的预料。 它根本就没有要去攻击羊群的意思，只是在空中绕着圈子。 “难道是发现羊群的守卫太严密，无处下手？” 风云揣测金羽鹰的想法，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金羽鹰在空中一直盘旋不落下，并不是它找不到羊群的破绽，而是它根本就不想落下。 此时，金羽鹰的高度已经下降了不少，以风云的目力已经可以将它看得很清楚了，甚至能够看到它眼神的变化。 他从中看到了痛苦、愤怒以及无奈。 起初，他以为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自己的臆测，毕竟人和金羽鹰之间相差的太远，人去辨识鸟的情感，很难保证准确。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证实他对它眼神的理解是正确的。 金羽鹰发出了鸣叫，却完全没有天空翱翔者的骄傲和自信，有的只是痛苦和无奈，低沉，嘶哑…… 金羽鹰鸣叫声中透露出来的情绪是如此的强烈，就算分属不同种族，风云也可以肯定他不会理解错。 “难道它受到了胁迫？” 风云的脑海掠过了一个可能。 他将目光从金羽鹰身上移开，向更高处看过去，他在寻找对金羽鹰可以构成威胁的存在。 金羽鹰固然很凶猛，一些蛮兽都害怕它，但它却还算不上是天空的霸主，比它更可怕的飞行蛮兽还是有的。 如果有比它更加可怕的飞行蛮兽存在，它的确有可能受到胁迫。 金羽鹰的上空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风云扩大了搜索的范围，依旧一无所获，根本不存在可以对金羽鹰造成威胁的飞行蛮兽。 “如果没有对它构成威胁的飞行蛮兽，它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 风云被金羽鹰给搞糊涂了。 就在这个时候，金羽鹰开始下落，它的落脚点是应该滚石山的山顶。 风云可以强烈地感觉到它的不甘和挣扎，最后却不得不屈从。 “它究竟遭遇了什么情况？” 风云心中对金羽鹰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他转头看了看盘角羊群，发现它们依旧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一两只，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略微沉吟了一下，风云有了新的动作。 他开始向后退，开始远离羊群休息的凹地。 推出了老远，确认羊群再也看不到他了，风云开始向山顶靠近。 他要去看一看金羽鹰究竟遭遇了什么。 同时也是为了消磨一下时间，等待羊群放松警惕，解除戒备。 此外，他还想看一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过了大约五分钟，风云来到了山顶附近。 山顶是一个有四五间房子大小的平台，比较平坦。 风云将身体藏在山顶靠近边缘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悄悄地探出了头，去窥探金羽鹰的行动。 他发现它正站在两块石头形成的一个凹槽前面。 凹槽中铺着很多树枝和干草，是一个鸟巢，巢中卧着另外一只金羽鹰。 两只金羽鹰发出连续不断的低鸣，似乎是在交流什么。 风云不懂鸟语，不知道它们具体在交流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它们的推测。 天空中落下的金羽鹰，也就是站在巢穴外面的金羽鹰似乎是在劝巢中的金羽鹰，至于它劝它干什么，风云就无从猜想了。 不过风云并不是很着急。 他相信时间会将答案呈现在他眼前的。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巢外的金羽鹰依旧没有能够完成对巢中的金羽鹰的劝说。 这个时候，风云已经有些许不耐烦了。 耳边充斥着听不懂的鸟语，还看不到事情有新的进展，确实是对耐心的一种挑战。 风云开始将注意力从两只金羽鹰的交流上移开，转而准备去研究攻击方案，如何才能够将它们一网打尽。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却发生了风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变化。 巢外金羽鹰的背部羽毛突然翘了起来，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来。 这个新的情况立刻吸引住了风云的目光，盯着金羽鹰的背部。 片刻之后，金羽鹰的背上多出了另外一种颜色，是白色。 这种颜色来自于从它羽毛下钻出来的东西。 它是一种风云看到之前，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的生物。 是蛇，一条白蛇。 它并不粗大，只有手指粗细，长度不确定，它的身体下半部分还留在金羽鹰的羽毛里，露出来的部分不到一尺的样子，七八寸。 风云对蛇是有些抵触的，不过对于从金羽鹰背上钻出来白蛇，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它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通体洁白无瑕。 如果它不动，一定会被人当作是一件用极品羊脂玉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它的舌头也和一般的蛇截然不同，不是深紫色，也不是黑色，而是漂亮的粉红色。 除此之外，它的眼睛也非常漂亮，是银色的，中间有一道暗金色的竖线，看不到一丝蛇类所特有的阴冷。 风云被这条以极其特殊的方式出现的白蛇给吸引住了。 白蛇似乎没有感觉到风云的注视，它出现之后，就去看向了两只金羽鹰。 它的出现让两只金羽鹰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驮着它的那一只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巢中的那一只也深深地低下了头，瑟瑟发抖。 看到了两只金羽鹰的表现，风云立刻将白蛇和危险画上了等号。 它极具欺骗性的外表下隐藏着极大的危险，否则断然不会将两只金羽鹰吓成这个样子。 很快，白蛇就将整个身体从金羽鹰的羽毛抽了出来，确实不长，不到两尺。 它开始动了，不过它与一般的蛇的移动方式也不同，大半截身体是高高扬起来，只用尾巴支撑身体。 看着白蛇的移动，风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形容词——优雅。 风云自己都感到有些荒谬，一个条蛇的身上竟然出现优雅这种气质，但是他当时的感觉确实如此。 看着它，有一刹那，他会忘记它是一条蛇。 恍惚间，他看到的好像是一位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姿态曼妙，举止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