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措,重现的英门
入夜,万籁俱寂。元展寻定定地立在她窗前,如一尊雕像。 “阿寻,我就猜你是在这儿。书香和染墨是阿娘亲自选了侍候你的,你都给了她,又给了五个小厮,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不放心,干嘛非把她送回来。就算她死在定王府,勋国公也不敢说什么。” 宇文吉絮絮叨叨的。 “因着那竹青,阿娘气坏了,打杀了不少人!大国巫也带着制毒练毒的那些人和毒物都搬去别院了!你就别自责了。这一个多月,阿娘也急得什么似的,天天把我叫去问话。又派大国巫来看了好几次。阿娘说了等她好些就给她请封,就算她有个好歹,也会恩推她小妹。 阿寻,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大国巫都没办法,你立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对了,阿娘说最近又有了医圣的踪迹。以往或许是因为你不能亲去,才福缘不够。现在你大好了,我陪你去,说不定你的毒就能解了。到时她也就好了! 对了,阿娘还说有个毒痴—— 唉——?唉——?你干什么去?那是人家闺房!” 元展寻边走边摸出腰间的白瓷瓶,倒了两粒雪白的药丸。 宇文吉彻底慌了,展轻功追了过来,一把拉住他。 “阿寻,百清丸不是大白菜!要是管用,上次吃完就该好了。你现在就是把这一瓶都给她也没用!何况,只有这些了,你以后怎么办?” “放手!” “阿寻,你疯了?这次我再不会替你瞒着阿娘。” “放手!” “阿寻,你要是过不去,当初干嘛拿她散功?!” 元展寻颤抖一下,脚步踉跄。宇文吉一个手刀,就把他敲昏,抗回了定王府。 . 东平郡主抱着通体雪白,双瞳异色的波斯猫,一脸雍容。 “苦荷,阿寻这几天在做什么?” “回郡主,定王就在府里。被小公子骂醒了。也再没去过勋国公府。倒是没把派出去找医圣的人撤回来,但也不怎么上心了!” “真不上心吗?” “定王重情,五年前于小娘子受了一次,他便一直照顾着。如今,定王的毒早非五年前可比,她又更凄惨数倍,想来定王是不会轻易过去的。” “当年的阿无真是韦无忧?” “奴婢细细验过,她左肩上的桃花烙印也分毫不差。” “冤孽!原本我只想着用她拖延时日,好用功夫找全毒痴说的药。没曾想,阿寻大好!” “您是担心那隐毒?” “毒痴早说过,他这层毒解不得,更不能动情!偏他为了这个韦无忧屡屡破戒。韦无忧留不得了!” “可这会儿若是她出事,我怕——” “你把医圣的消息透给他,先试试吧!” . 老管家气喘吁吁跑进水榭阁旁的清幽殿。 “王爷,有了,医圣有消息了。” 元展寻拿紫铜花洒的手一顿,顺势放下,又剪去老枯的残叶,才淡淡道:“给勋国公府传过去吧!这万寿花如何?” “您亲手准备的寿礼,又细细培育这么久,这花早不是凡品可比。” 老管家偷眼,见主子面无表情,也不敢再说更多,等了半天,见没别的吩咐,才躬身退了出去。 他深感越来越猜不透主子心思,渐渐有了惧意。他有了心事,便更没察觉到他一走屋子里就没了人。抬头就看到急火火的书香。 “你守在勋国公府,怎么回来了?” “阿爹,出事了!韦大娘子,韦大娘子不见了!”她特意提了声。 老管家也回头看了一眼。见屋内毫无动静,又大声问:“你说什么?那么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勋国公府怎么说?” “勋国公府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我早上进去,才发现的。当时床上就只放着一块铜牌。” “什么铜牌?” “英门。” 老管家吓得腿都软了。 . 大周都城辽京的百姓最近多了许多谈资。 “勋国公府大娘子沾上了定王,要死了。” “消失多年的英门铜牌出现在落寞的勋国公府了。” “当年英门叱咤风云,那是行医人的天。现在沾上,怕是整个勋国公府都要倒霉了。” “听说,当年英门也是不只收医徒,还收医患。就韦大娘子那小身板,估计也只能是医患了。说白了,就是试验品。” “试验品也比病死强吧!” 人就是这样,再新奇的事,过个十天半个月也会成为嚼完的槟榔。何况转眼近两年。他们连韦大娘子是谁都几乎忘了干净。 . 晋阳偏南,气候温暖,地处交通要道,往来人口复杂,素有大周第二都的美誉,地位直逼辽京。 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须男子兴冲冲由街尾大步而来,径直上了老味居二楼。他叫华无思。任谁也想不到她亦是辽京病得要死的韦无忧。 “大哥,你可来了。我和三弟都等你半个月了!”说话的是温冠玉,二十一岁,天门山少主。只是他实在配不上这玉字。膀大腰圆不说,脸上的大胡子更是又粗又硬,一看就是个十足的莽汉。 他身后探出一个少年来。他二十岁,身材颀长,五官细腻,十足的纨绔公子哥做派。但你也绝想不到,他却是商界大名鼎鼎的风掌柜兀国风。 “大哥你再不出现,二哥就把我喂成球了。我跟你说,老味居来了个新厨子,菜做的那叫一绝!咦?大哥,你身上什么味啊?” “还能有什么?药味呗!你被泡上半个月试试!” 三人吵吵嚷嚷进了门,元展寻刚好从隔壁包间出来。他只看见两个锦衣男子簇拥着一袭麻衣。他并没在意,径直下了楼。 wap. /129/129554/3017944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