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打输住院打赢坐牢
kTV在星海广场入口附近，四个人从饭店出来，过了横道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地方。一进到kTV里秦俊就觉着气氛不对，大堂里晃荡着头皮刮青的小青年，左侧的休息区还坐着一排衣着清凉的姑娘，甭管kTV有没有违规经营，起码头一眼看过去就会觉着这地方藏污纳垢。 瞧着谭博文硬着头皮跟服务生交涉，秦俊心里头已经开始同情这哥们了。本意挺好，吃个饭、唱个歌跟程姝宁联络联络感情，可错就错在没选对地方。 秦俊神色如常，身边的程姝宁眉宇间隐隐透着不喜，倒是朱玉娇一进到kTV里仿佛到了家，炫耀着道：“这地方不错吧？去年十二月刚开，包厢里的装修很上档次。咱们是提前预定的，要是晚点来门口停的全是豪车，里面根本就没有位置。” 秦俊没接茬，心说你也就适合这种暴户风格了。 开了包厢，谭文斌又招呼大家去一旁的市选酒水。喝酒这事儿一看场合、二看人，眼前场合不对人也不对，程姝宁巴不得趁早散场，哪儿还有心思喝酒？秦俊也这样想，于是俩人都选了饮料。 谭博文一看这哪儿成啊？自顾自的拎了一提啤酒，还给两个女生点了鸡尾酒。秦俊不知道谭博文是真没眼力劲儿，还是瞧出来了，所以打算活跃气氛？总之谭博文这哥们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点完东西，一行人跟着服务生进了包厢。服务生介绍说是小包，秦俊扫了一眼，十平米不到，也没有卫生间，这哪儿是小包？迷你包厢都比这大。 朱玉娇脱了外套，叫嚷着：“点歌点歌，好久没唱歌都快忘了怎么唱了。程姝宁你要唱什么，我帮你点？” 程姝宁百无聊赖的坐在沙上说：“你先点吧，我等会儿再说。” 谭博文也招呼着秦俊：“你要唱什么，自己去点。出来玩嘛，图得就是放得开。” 秦俊笑着说：“你先点吧，这两天嗓子有些紧，过会儿我再点。” 见他这么说，谭博文也没强求，转而又去磨程姝宁。程姝宁推却不过，只好点了一莫文蔚的歌。这时候前奏响起，朱玉娇已经唱起了李玟的一歌。这姑娘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有些有些走调，但蹦蹦跳跳的很是活跃气氛。 一歌唱完，谭博文卖力鼓掌，自己先燃了起来。他抄起麦克风，故意粗着嗓子嘶吼了一《光辉岁月》。一结束，谭博文硬是把麦克风塞给程姝宁，又将程姝宁点的歌调到最优先，逼着程姝宁唱了一。 前奏过后，程姝宁张口开唱：“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 声音一出来，秦俊立刻看向程姝宁。她的声线比莫文蔚更低一些，相似之处极少，偏偏却完美的唱出了莫文蔚的味道。听了两句秦俊就知道，程姝宁是个会唱歌的人。 怎么叫会唱歌？高音上的去、低音下得来这种只能叫能唱，唱出味道的才叫会唱。秦俊专注的听着，谭博文这哥们又极其没有眼色的凑过来打扰：“咱们头一次见面，少喝点？” “我不太会喝，要不就别喝了？” “没事儿，我也不会。少喝点少喝点！”说话间起开两瓶啤酒，塞给秦俊一瓶，自己抄起来跟秦俊碰了下瓶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就喝吧。 谭博文这么一打岔，程姝宁已经唱完了。谭博文立马巴掌拍得通红，朱玉娇虽然也在鼓掌，但显得很敷衍，投向程姝宁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一股子嫉妒的味道。 程姝宁放下麦克风，下意识的朝秦俊这边望了一眼，秦俊立刻笑着扬了扬酒瓶，神色间满是欣赏。于是原本一直绷着脸的程姝宁微微笑了下，这一笑似乎让谭博文会错了意，这哥们更来劲了。 “下一谁的？” “我的我的！” 朱玉娇又唱了一王心凌的歌，然后小小的包厢就成了谭博文的专场，这哥们逮住周传雄、张信哲、任先齐这仨人不放，一口气连唱了四。 而且每当唱到有表白意味的歌词，他总会用炙热的目光看向程姝宁。可惜这哥们表错了情，程姝宁一直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果盘，至始至终都没瞧他一眼。 谭博文专场过后又是朱玉娇专场，谭博文又凑过来让程姝宁点歌。程姝宁心里估计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推说嗓子不舒服，到底也没再唱。这时候谭博文似乎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人没唱的，跟秦俊碰了一杯就说：“秦俊，你赶紧点一吧，再不唱可没机会了。” 秦俊喝了一口啤酒，爽快的应道：“好。”丢下啤酒，他起身给自己点了一歌。或许是觉得秦俊一直给自己面子，不好太过冷落，谭博文还跑过去将秦俊点的歌调到了下一。 朱玉娇一唱完，等不及尾音结束，迅切了歌。瞧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歌名，有些惊奇的道：“咦？这么老的歌谁点的？” “我的。”秦俊说了一声。 朱玉娇不屑的瞥了秦俊一眼，心里直接将秦俊定性成了土老帽。 短暂的前奏过后，秦俊张口了。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声音一出，原本闷着头忍受谭博文唠叨的程姝宁立刻就抬起了头。秦俊同样也是个会唱歌的，他没有李宗盛那种随心演绎的本事，但一边保留了原曲的韵味，一边在歌曲里糅杂了自己的心绪。于是听在程姝宁耳中，就像是饱经沧桑的大叔喝着一碗散白酒，语态温和的诉说着过往。 于是程姝宁听出了秦俊的遗憾，秦俊反省，以及最后的洒脱。大有往事随风，尽在酒中的意味。程姝宁不知不觉间就痴了，怔怔的看着靠坐在那里尽情唱着的秦俊，心中无数念头最终汇聚成一个：你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一段唱过，谭博文又卖力鼓掌，嚷嚷着：“好！唱的太像李宗盛了！” 沙另一边的朱玉娇无聊的直抖腿，对她来说这种老土的歌唱的再好也是老土。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姻缘也好~” 秦俊唱的很投入，有道是‘年少不懂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秦俊喜欢音乐，痴迷过流行、民谣、摇滚，而立之后突然听懂了李宗盛，于是车载cd里永远都存着李宗盛的歌。 曾经的过往一幕幕在眼前滑过，事业上平淡无奇随即急转直下，感情上一次次错过最终蹉跎。重来一次，秦俊觉得这就是上天的安排，他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不再错过。 一曲《鬼迷心窍》唱完，秦俊看向程姝宁，四目相对，程姝宁目光里满是好奇与探寻，秦俊的目光里则有着无法诉说的复杂意味。 这俩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谭博文就算再傻也看出来了，他心里不舒服，沉着脸丢下一句‘我去下卫生间’，推开门就出了包厢。 秦俊与程姝宁终于移开了目光，秦俊随意的坐在程姝宁身边，程姝宁小声说：“唱的很好。” “彼此彼此。” “怎么想起唱这歌了？” “就是突然想唱了。” 朱玉娇一歌唱到一半唱不下去了，借口去卫生间也跑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追出去现场指导谭博文去了。 包厢里只剩下秦俊与程姝宁，气氛陡然放松下来。程姝宁起身去点歌，冲秦俊说：“再点一吧，总不好就这么干等着。” “好，你帮我点吧。” “你想唱哪？” 秦俊就说：“你点什么我唱什么。” 程姝宁娇嗔的撇撇嘴：“我又不知道你要唱什么。” 秦俊笑着说：“你一定知道。” 言语中的隐含意味让程姝宁翘了翘嘴角，她略略沉思，给秦俊选了一歌。前奏还没响起，包厢门陡然被撞开。 朱玉娇慌慌张张冲进来，脸色焦急的道：“不好了！谭博文跟人家吵吵起来了！” 秦俊豁然起身，程姝宁也将歌曲暂停。秦俊平静的说：“你别着急，谭博文现在在哪儿？” “二楼卫生间门口。” “因为什么吵吵起来的？” “谭博文从卫生间出来把人给撞了，那人看着像是混社会的，拉着谭博文不让他走。” 秦俊点点头，看了看程姝宁与朱玉娇：“小问题，我去劝劝。你俩就别跟着了。” 程姝宁焦急的嘱咐说：“秦俊，你别跟人动手！” 秦俊笑着说：“想什么呢？我这刚拆线半个月，可不想再住进去。放心吧，我就是过去劝劝。” 秦俊开门出去，二楼上到一半就听见愈激烈的吵吵声。上来一瞧，就见三个大汉将谭博文围在中间，领头的喝得脸红脖子粗，胳膊上还有纹身，一看就不好惹，这会儿一边用手指戳着谭博文胸口，一边儿放着狠话；服务生离得老远说软话，被青皮小青年随手一指立马不言语了。 谭博文这会儿犯了倔劲，梗着脖子嚷道：“不就是一瓶酒吗？我赔你。” “艹！我特么差那一瓶酒？撞完人屁都不放一个，你这个婢养的挺狂啊？来来来，你跟我出来！” 秦俊一看要动手，三两步冲过去，一下子将谭博文与那位社会大哥隔开：“别动手别动手，大哥你消消气，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我们就是一帮穷学生，您打完了说出去也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