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打出去
大明的财政问题根子是税制，税制的问题不解决，所有的改革都是浮于表面，都是无法触及到利益深处，说白了都没用。不过现在谈这个问题为时尚早，朱厚照也就没提，父子二人聊了一下其他的事情，气氛也算是和谐。 随着各地盐场整肃完成，内阁那边也拿出了关于盐商准入资格的条陈，朱佑樘看了之后觉得满意，便了下去。 朱厚照知道，这个消息虽然朝廷现在才确定，但是其实早就传出去了，有的行动快的盐商已经赶到了北京城。 商人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加上朝廷也没隐瞒这个消息，甚至还有意的推了一把，加上寿宁侯府的等人到处招人，这个消息自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传了出去。商人们直接就跑到京城来活动了，虽然选择是在明天三月，但是谁也不会傻的等到那个时候来。 因为这件事情，虽然到了年底，但是京城反而热闹了起来，车水马龙，颇为繁盛。 商人们动了浑身解数走关心，拉门路，一时间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商人和官员的身影，各家门口都是拜会的人。 对此朱厚照是愿意见到的，对于朱厚照来说，这些人全都是肥羊，宰肥羊，薅羊毛，这两件事情都是很有爱的。除了盐政的事情，官员密奏的事情，通政司那边也拿出了章程，沈禄选择了三个省份做试点，分别是南直隶、山东和山西。 这三个省份相对来说算是比较有代表性，先是南直隶，那里有一套中枢，六部什么的都用。 以南直隶做试点，算是对真正中枢的模拟，能够很直观的看到是什么情况，山东自然不用说了，地理位置重要，但也是一个普通的省份，距离京城距离也不远，很合适。山西也很特殊，地理位置特殊，还是边镇，相对来说也算是一个验证。 以山西为试点，正好验证密奏对边镇的影响，可以说通政使沈禄用了心的，而且有点东西。 朱厚照将题本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抬起头看着朱佑樘：“父皇，你觉得合适吗？” 朱佑樘看了一眼儿子，有些无奈的叹气道：“内阁那边觉得动静有些大，在他们看来则一省试之就可以了，扬州私盐案的事情在扬州刚闹腾过一阵，不适合在进行密奏，否则会出乱子，南直隶牵扯太大，所以不合适。” “山西乃是西北重镇，一旦出了乱子，那是会影响西北防务的，也不能尝试。” 朱佑樘听到这里，顿时就笑了：“那他们觉得哪里合适？” 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朱佑樘沉声说道：“那你自己说，他们说的有没有道理？” “没什么道理！”朱厚照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朱佑樘的预料，事实上在朱佑樘看来，内阁的反对虽然不全是出于公心，但是他们至少找的理由是对的。内阁说的事情，那还是有可能生的，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依旧有可能，而且一旦生了，那么后果真的就很严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国家的治理者，绝对不能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朱佑樘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和自己持完全相反的态度，于是也坐直了身体，严肃的说道：“说说看！” “是，父皇！”朱佑樘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所谓密奏，只是让臣子奏事，至于事情怎么处理，何时处理，那是父皇说的算，是朝廷说的算。说到出问题，难道没有密奏就不出问题了？扬州的事情还小吗？” “隐藏在下面的事情，我们父子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比密奏本身要大的多了，不能因为我们看不到就当他不存在。” 朱佑樘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略微沉吟了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道理！” “父皇，一个政策是有两面性的，有利的一面，那就有弊的一面，我们只是因时而异，因事而异，世上没有两全法。密奏的推行，开始的时候或许会像他们说的一样，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会造成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可是不推行密奏制度，那就没问题了吗？不是，有问题，而是我们看不见罢了。” “对于儿臣来说，看得见的问题反而好解决，有什么问题就解决问题，哪怕是有人谋逆，那就派兵平叛，平定了叛乱反而会迎来安稳期。至于鞑子犯边，那就打出去，土木堡的时候我们大明都坚持下来了，没理由现在坚持不下来。” 看着语气平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意气风的儿子，朱佑樘顿时就笑了。 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浊气进去，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皇儿说的有道理，那就准备通政司的章程，让通政司在各地的驿站筹建密奏转运，选定专门的密奏驿员，剩下就看通政使沈禄的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相信这件事情沈禄一定能做得好，这世上的事情就怕用心，就怕认真，一旦用心，一旦认真，那么肯定是能做好的。 现在的沈禄会不会用心，会不会认真，这个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通政司崛起的希望，也是他沈禄翻身的资本，对于一个想要更多权力的官员来说，在牵扯到自己权力的时候，他们是最认真的，也是最用心的，所以朱厚照一点都不担心沈禄不用心。 离开了乾清宫，朱厚照回到了咸阳宫，盐政的事情告一段落，密奏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朱厚照算是彻底的闲了下来，年前是没什么事情了。 要非说事情，那也就是朱厚照自己的事情了，兵仗局那边已经准备的差多了，第一批铁炉子应该可以开卖了。那些铁炉子朱厚照看过，那都是造型独特，真是还有给敲成兽形状的，甚至还有铜质的，一句话，一看就很贵。 普通的炉子朱厚照没让兵仗局做，那些还是让普通百姓去盗版吧！自己做高端就好了。 朱厚照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张永，开口说道：“让你做的那两个大炉子，做好了没？” 朱厚照口号的大炉子，那是准备安放在乾清宫大殿里面的，为的就是做宣传的用的，让那些大臣们都看一看。大冬天挺冷的，到时候传出去，这些东西就可以卖大钱了。甚至可以让老爹赏赐给一些朝廷重臣，以此来达到宣传的和确立品牌的目地。 前期的广告投入，朱厚照是知道的，同时也舍得，后世盖别墅送名人别墅，那都是常规操作。 朱厚照送点炉子，当然也是常规操作，朝堂上这一批可是大明地位最高的人，他们的品味自然就是最高的。 加上勋戚勋贵那边有寿宁侯带头捧场，到时候想要立起来还不容易，只不过这件事情谁去做，这是一个问题。朱厚照早就选定了人选，那就是浣衣局的杨莲，以商业来推广浣衣局的探子，正好一举两得，等到自己把生意做的天下到处都是，这些人也就安排的到处都是。 将来生意做到海外，自己的触角也就能伸到海外去了，商业谍报形同，常规操作。 张永自然是不知道朱厚照的想法，不过乾清宫的两个大炉子他自然是打造好了，这事情可耽误不多，那可是皇爷要用。太子殿下拍皇爷的马屁，自己这些人要是给耽误了，那你能好果子吃？张永连忙躬身道：“回殿下，已经做好了！” 听到张永的话，朱厚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运进宫来，下午就去给装上，明天就让他们用上，母后那边那个也一起运过来。” 张皇后那边自然也是不能少的，老爹心疼老妈，自己要是不给老妈装一个，那估计拍老爹马屁就拍在马蹄子上了。 张永连忙躬身道：“殿下放心，奴婢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下午就运进来按上，绝对不耽误事！” 朱厚照点了点头，对于张永办事，朱厚照还是放心的，便说道：“那就去办吧！” 下午朱厚照就带着人拉着东西去了坤宁宫，乾清宫虽然也要装，但是这个得有先后，先给自己的老妈装上。 “你们全都小心点！” 朱厚照正招呼人装着，张皇后的贴身侍女就来到了朱厚照的身边，恭敬地行礼，然后开口说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太子殿下过去一趟。” 点了点头，朱厚照笑着说道：“那就走吧！”说完就走进了坤宁宫。 圆润的张皇后靠在榻上，见到儿子进来斜了他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你有作什么妖呢？” “母后，这天气凉，炭盆又不好用，儿臣让兵仗局的人打了一种炉子，既能取暖，又能烧水，这不打完了，儿臣就让他们先给母后装上。”朱厚照笑着坐下，一副憨憨的模样道。 “你啊！”张皇后嗔怪的看了一眼儿子，不过脸上的表情笑颜如花，显然对儿子的作为还是很满意的。 朱厚照在旁边陪着笑，脸上全都是真诚：“等下装完了，让人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