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借势
莫问天。 一个略有些张狂的名字。 但在很多人看来，这跟他本人的性格其实并不相符。 曾经在莫问天接受《时代》周刊采访的时候，还专门对此做出过这样一个解释。 “以前我爸经常教育我，做人做事，问心莫问天，我猜这也是他老人家给我起这个名字的寓意吧。” 梁山读到过这段采访，自然也知晓这件趣闻。 在莫问天这个名字的前面，有很多头衔。 他的履历也的确足够华丽。 十年前，地球灵气复苏，莫问天是最早实现自我觉醒的那一批人。 当时的他年仅二十五岁。 五年前，莫问天以三十岁的年纪，成为异能国际联邦史上最年轻的议员，并任职异保局，即tsa机要科科长。 三年前，莫问天调任icpc一处处长。 去年秋天，莫问天在icpc最新一届选举中，成功获选理事长职位，直至今日。 理论上来说，历年来icpc理事长的任期都是两年，最多连任两届，以莫问天的声望，几乎没有可以与他争选的对手，完全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再坐三年。 但谁也没想到，今年年初所爆发的那场流血事件，竟让莫问天引咎辞职。 更叫人猝不及防的是，卸任之后的莫问天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高调宣布参选下一届联邦总统！ 所以准确的来讲，此时弯腰站在梁山面前的这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未来国际异能联邦的总统！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接连遇到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时候，大脑会暂时性短路。 恰如此时的梁山。 他先是被竞技场内那气势恢宏的比武台震慑了心神，又从地球爸爸那里听闻之前列车上逃脱的劫匪来了此地，随后竟见到了未来的联邦总统，最终直接被对方一句话给彻底问懵了。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梁山不知道莫问天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不敢确定对方是在对自己问话。 所以一时间整个人都傻愣在了原地。 直到旁边的方婉清拽了拽他的胳膊，颇有些紧张地开口道：“梁山，这位是我们icpc的莫理事长……” 梁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用眼角瞥了一眼旁边的樊春晖，发现这厮跟自己一样，似乎也被突然出现的总统大人给吓傻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莫……莫先生好。” 莫问天面带微笑点点头，并没有回话，也没有纠正方婉清称呼上的问题，而是就这么默默地等待着梁山的答案。 于是梁山的心情更加紧张了几分。 “莫先生刚才，是在……问，我吗？” “当然。”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梁山更加凌乱了。 他压根儿不知道这番对话是为何发生的，更不知道像莫问天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跟自己搭讪，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回答才符合对方的预期。 好在梁山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却足够光棍儿。 既然摸不准对方的真正目的，那就懒得去深究了！ 略作思考之后，梁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如果是问我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哦？” 莫问天的声调中似乎蕴藏着一些意外，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为什么？” “呃……”梁山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再道：“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话，那么我人生中所做的每一个选择就都是正确的，自然不会后悔。” 莫问天脸上的笑容更盛，再一次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么如果跟选择无关呢？比如……你觉得，我们此时此刻在此地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吗？” 梁山又愣了愣，随之下意识地说道：“那就关乎于您的选择了。” “哈哈哈哈哈……”莫问天终于笑出了声来，轻轻拍了拍梁山的胳膊：“说得好。” 言罢，莫问天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就这么走了。 连衣袖都没挥一挥。 梁山看着莫问天那略有些佝偻的背影，整个人都凌乱了。 不是。 啥意思？ 您这堂堂一位联邦总统候选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我面前，莫名其妙地问了两句话，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 连我的名字都没问！ 干啥呢！ 咋看起来跟个神棍似的啊！ 这边梁山正一脑门子黑人问号呢，旁边的樊春晖倒是终于醒过神来了，惊疑不定地对梁山问道：“你认识莫先生？” 梁山面色古怪地看了樊春晖一眼：“算是认识吧……” 梁山这番模棱两可的答案顿时让樊春晖心头一震。 看来自己之前的推测果然是对的，这小子的背景不简单啊！ 另外一边的方婉清却是对梁山知根知底的，自然知道梁山是在胡诌，不过这会儿的她更感兴趣的是其他东西。 “莫理事长问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梁山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但在方婉清的面前当然不能露怯，干脆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就这么迈步朝前走去了。 还是那个意思。 你品。 你细品。 至于最后方婉清究竟能品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就不关梁山的事儿了。 经过莫问天这一打岔，梁山差点儿就把刚才地球爸爸传来的消息给忘了，不过很快，正主儿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就在那座大气磅礴的比武台正前方，传说中的vip坐席里，正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等着梁山的到来。 不是杨怀先与李子豪还能是谁？ “杨大哥！” 梁山大喊一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杨怀先的手，连声道：“哎呀这两天没见，可把我给担心坏了，杨大哥这边没出什么事儿吧？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啊？吃饭了没？” 面对梁山的热情，杨怀先显得颇有些不太自在，苦笑着摇摇头，对方婉清问道：“怎么这会儿才到？” 方婉清也是个直性子，直接说道：“刚才在门口遇到莫理事长了，耽搁了一会儿。” 闻言，杨怀先顿时一愣，敏锐地抓住了方婉清这句话里面的关键信息。 “莫理事长找你做什么？” 方婉清是icpc的人，在杨怀先看来，莫问天既然耽误了众人一些时间，必然是为了找方婉清去的。 然而…… “不是找我。”方婉清摇摇头：“就是跟梁山问了几句话。” 这下子，就连杨怀先都懵了。 他转头看了看樊春晖脸上的郑重之色，心头不禁升起了智慧的曙光。 “怪不得昨天突然收到理事长要来观赛的消息，处里面一直分析不出原因，现如今看来，难道跟他有关系？连我们都查不出这小子背后有什么势力，看来的确是不能小觑！而且这小子本身就姓梁，天赋又是召雷术，会不会跟梁家那位大小姐有什么牵连？” 念及于此，杨怀先下意识地瞟了瞟位于vip坐席远端的一道倩影，然后这才笑容可掬地把目光转向梁山。 “没想到梁老弟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大为感动啊！来快坐快坐，怎么样，昨天有没有跟婉清一起出去逛一逛啊？既然来了这山城，怎么也得吃上一顿火锅才算不虚此行呐，要不然待会儿看完比赛我带你们去？我这儿可是知道好几家味道特别正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