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不会就这么过去
沈云霆笑着摇摇头。 阿忠急了,大声道:“侯爷,三年前就敢算计你,让你身损败战,枉死多少兄弟?沈伯奎罪不可赦!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他平时都是叫着大老爷,但是知道沈伯奎竟然几年前害得他们在战场上那么狼狈之后,心中的恨意滔天,便直呼其名了。 沈珞言笑道:“怎么讨回公道?” 阿忠想也不想地道:“告他去!这小兔崽子要是敢不说实话,我捏碎了他!” 沈珞言道:“沈伯奎敢这么做,就是笃定咱们奈何不了他。爹爹在战场失利,你们身为他的亲兵,知道他是因为身体突然异常才会导致,但是别人不知道,只会以为我爹为了重得皇上重视,连亲大哥都敢污陷!” “可这明明是事实!” “谁信?”沈珞言指指秦令春,提醒道:“他是竹兰轩的下人!” 阿忠道:“但他被沈伯奎收买了!” 沈珞言道:“所有涉事的,都是竹兰轩的下人,沈伯奎在背后根本没有露面!” 阿忠急道:“难道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成?” 沈珞言笑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秦叔跪下,咬牙道:“侯爷,我跟随你战场十载,自以为忠心耿耿,却不料竟然害侯爷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无颜再面对侯爷。至于他……侯爷怎么处置,我绝无意见!他背后的人,侯爷也不应该轻易放过。要不是当初侯爷身体出现异状,怎么会有那一场败战?怎么会让侯爷承受这些冷遇和冷眼。连皇上那边……” 他说不下去了,对于秦叔来说,亲耳听到秦令春的交代后,他心中既有无比的愧疚,无比的愤怒,更有一种心灰意冷。那种自己疼爱到骨子里,却发现疼爱的是一个白眼狼的悲凉和绝望,几乎将他给打倒。 沈珞言过去扶起他,恳切地道:“秦叔,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自责,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想太多了。” 秦叔哪能不想? 他心中又愧又恨,恨不得立时就把秦令春给杀了。 沈云霆道:“秦岳,这件事你有知情权,事情已经发生,不是秦令春,也会有别人,我并没有怪你,你也不用歉疚!” 秦叔垂着头跪在地上,阿忠拉他起来,顺便一脚踹在秦令春身上,嫌弃又鄙夷地啐道:“岳哥,别为这白眼狼难受!咱们都是愿意以命换侯爷命的兄弟,侯爷知道你的忠心!” 秦叔磕了个头,道:“侯爷,这混蛋我先带走了!” 沈云霆点了点头,秦叔站起身,提起半死不活的秦令春就往外走。 谁也没有拦他,至于秦叔准备怎么做,沈云霆也没有过问,沈珞言更没问。 阿忠挠挠头,道:“侯爷,岳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放心!” 对秦岳,沈云霆当然放心,不过,这也算是秦岳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后代,他要肃清竹兰轩,秦令春是不能留在武定侯府,至于秦岳若是想回来,他会毫无芥蒂地接受。 阿忠离去后,沈云霆看着沈珞言的眼神都变了,他以前一直把言儿当成不懂事的孩子,经过这件事,他才发现,他的言儿真的长大了! 他心中很是感慨,道:“言儿,你从什么时候觉得不对的?” 他也觉得不对,但从没怀疑过身边的人,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头绪,言儿一出手,就干脆利落。 沈珞言道:“你受伤之后!” 沈云霆明白,她说的受伤之后是指他被任子希的暗卫伤后。他叹了口气,道:“言儿,之前委屈你了!” 大房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远在战场上的他都能害,还能对言儿有多好? 甚至,恪儿当初的失踪身死,很可能也是大房故意的。 而他的母亲,心中一直喜欢大哥,不喜欢他这个武夫,也许这件事,她也知情。 这么一想,沈云霆真是心灰意冷。 沈珞言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爹爹,沈伯奎的身后还有人!” 沈云霆唇边掠过一丝自嘲:“自然有人,爹爹也想到了。若非他身后还有人,他又怎么会这么对我?”若非他身后有人,一个在战场上立功的侯爵兄弟,原本可以成为他最好的靠山,他都不要,那就说明别人给他的好处,能带给他更大的利益。比如,让沈伯奎成为武定侯,让沈伯奎和他的儿子能官运亨通…… 沈珞言道:“那个人,是镇国大将军,罗星昱!” 沈云霆猛地抬头,眼神一厉,不需要沈珞言多说,他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他忽地叹道:“言儿,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这件事背后的牵扯,远不是一个武定侯的位置,可能……涉及夺嫡之争!” 沈珞言盈盈笑道:“所以爹爹,我要告诉你的是,祸兮福倚,夺嫡之争错综多变,能不涉及,未必是一件坏事!” 沈云霆脸色有些凝重,他看着沈珞言:“不要再提找毒医弟子的事了,你会为自己惹祸上身!”他眼中有几分担忧,对秦令春的怒气又涌上来:“她将你能找到毒医弟子的事说给沈伯奎听,他定是已经传了出去!言儿,我将竹兰轩的暗卫派给你,让他保护你的安全!” 沈珞言摇头笑道:“爹爹,那个暗卫,你留着,只有你安全了,我才安全。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昨天我也是特意在他们面前这么说的,为的是引蛇出动,我心中早有计划啦!” 沈云霆见她说得笃定,又坚辞不要,也没有勉强,不过一番叮咛嘱咐,拳拳父爱,溢于言表,沈珞言微笑听着,十分乖巧听话。 沈伯奎一大早的把药瓶给了秦令春之后,觉得心情大是畅快,仿佛武定侯的爵位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他不是不明白没有军功,爵位每过一代就减等,但是,他若成了武定侯,文博就是武定伯,有这个侯爷伯爷的身份在,他和文博在仕途上能更上一层楼,何愁大房以后不会显赫扬名? 他志得意满地回去文渊榭,正准备去上早朝,突然觉得头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