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年
新学期，同学们发现，原本那个‘黄毛’不仅染回了黑发，还老实了不少。 “是不是他把钱都败光了？”其中有不少人，都这么充满恶意的猜测着。 没办法，谁让云中得罪的人有些多呢… 自从男孩看开了，便竭力的想找回这段时间所丢失的一切… 说话客气了，做事也再次回归了低调，各种‘恶习’该改的也都改了… 可有些东西，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再拥有了。 这是指同学之间的友情？或者是周围的人对他的看法？ 不不，这些东西，他即使在小的时候就没有奢求过，现在长大了，更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怎么可能还会去刻意追求呢… 嗯…怎么形容呢…应该叫品质，比较恰当。 举个例子，以前的他比较单纯，活的也比较轻松，而现在…他的脑袋里却时常会冒出那种不是很好的念头。 “戒烟了？”一个在高二一直挺照顾男孩的朋友，皱起了眉头。 “嗯，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抽了。”云中说着，便把手里拎的塑料袋，递给了他，“这是我剩下的存货，你和他们几个分了吧。” 朋友表情不变的接了过来，不过在看到里面有三四条，没开封的高档烟后，立即眉开眼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戒了就戒了吧，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抽烟的料……” 男孩虚心的听着，最后在上课的铃声响起后，与朋友告了别。 “原本我还想提醒他一下的…不过算了…他应该听不进去。” 忠言逆耳利于行？不不，现在的云中可没那么高尚，他仅仅是还没有蠢到，用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去教训人。 在班级内不再惹事，就能安安稳稳的度过每一天？ 怎么可能…不欺负人，就会被欺负，这句话虽然不是很好听，但还是很贴近生活的。 而云中所要做的就是尽量忍耐，毕竟他已经决定要改变回去了，怎么可能就被几句话，几个不屑的表情所激怒。 对了，最近男孩租了一间门面，用来卖书。 “老板…光靠卖这些旧书，我们能赚到钱么？”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不是很自然的对比自己小了不少的男孩，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只管卖就好，只要你本本分分的…每卖出一本，我都给你提成。” “真的？！” “当然！不过…你要敢耍小聪明，就立马给我滚蛋。”云中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诗集，看了那么两页，便放了下来。 “自己果然欣赏不来么…”他对此有些遗憾，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这些书，当然都是云爷爷留给他的…他为了不让它们继续在仓库里落灰、发霉，便拿出来，低价卖给那些需要的人。 他看得出来了，时代在进步，有些东西终究会被淘汰，而他则希望，在它们完全没有用处之前，体现出它应有的价值来。 “即使以后会被拿来垫桌脚…”他算到手里这本诗集最终的‘命运’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开张了么？”这时周洁推门走了进来。 嗯…她现在所穿的衣服，明显比以前保守了不少。 “卖出了三本。”云中抢在店员之前，将数目说了出来。 “我记得，我没告诉他啊…”就这句话，便让小伙的目光从女人的身上移了下来，表情变得有些惊疑不定，“难道他把这么多书都记住了？不可能吧…要不然，就是这里有监控！” “今天怎么这么早？”男孩没有管正四处张望的店员，便跟周洁离开了。 “正好跟客户在这边协商完，我就过来瞅瞅…” “别太累，钱够花就好。” “你给我的感觉怎么越来越像老头子了？” “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这里距离之前云中摆摊算命的地方不远，都属于同一片老城区。最近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小道消息，说这里要拆迁，于是乎便涌入了不少有野心的家伙，让这里再次焕发了一次生机。 周边的各种小吃店，也因为人多了，像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老板来两碗牛肉面！一碗宽的，一碗正常。” “好嘞！” “来看看，你还要吃些什么？” “嗯…我就要花生米吧，剩下的你来选。”女人看着那寥寥几样，卖相还不怎么好的小菜，明显没什么胃口。 过了没一会儿，云中便端着牛肉和满满一盘子菜，坐了过来，“你啊，别看这家店挺破的，但手艺啊却是这市里最好，最正宗的呢。” “是么？那我可得好好尝一尝。”周洁看着在男孩背后直瞪眼的老板娘，捂嘴偷笑起来。 …… “快来给我捏捏肩膀，好酸的！”韩雪刚做完一套卷纸，便像大小姐似的，吩咐起了‘下人’。 嗯…这除了云中还能有谁。 “还别说，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呢…”女孩随后便情不自禁的叫了几声。 “那晚饭的事？” “便宜你了！哼哼，竟然让我和周姐两个大美女，陪你去吃自助餐……” 最近女孩的胃口着实被男孩养刁了，没有好吃的招牌菜，甚至连筷子都懒得动。 “那家其实挺好吃的，以后你可以带着朋友……” “好啦，啰嗦！”刁蛮么？可能有一些吧，不过在他眼里，这才是真正的她。 高三是充满回忆的一年，云中过的很充实。 他渐渐放下了自己的能力，活得像一个普通人。 可能是因为学习过于紧张的缘故，让他变成了高三学子中，一颗比较大的砂砾，渐渐的淡出了他们的视野。 这倒不是说，他的成绩变差了，而是存在感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不管什么时候，第一永远是他，其他人也就慢慢的将他这个非人类排除了，很自然的争起了第二名，就如同，它是第一一样。 一年了，收获当然也是满满的。 周洁听从了云中的建议，辞掉了工作，去考了个公务员，并顺利的分在了男孩曾经帮过的一位女领导手下，日子过的相当清闲。 韩雪则利用云中的所给的材料，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云中呢…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收到了国内最高学府的入取通知书。 “爷爷，你看到了么？孙子给你争气了。”男孩看着面前的火光，不禁回忆起小时候，云老头逼着自己学习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