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囊中羞涩
出了杜府，杜构与小七翻身上马，入了街市。 杜府所在的永昌坊，位于大兴宫之东，从永昌坊南门出来，便进入了承天门横街，沿着横街向西走，便能路过承天门，承天门是大兴宫正门，承天门往北是大兴宫，往南边是皇城。 老爹杜如晦或其他大臣，平时都要打这入宫上朝，之后从此出来向南进皇城，老爹所在的尚书省衙门就在皇城内。 杜构和小七没有进承天门横街，而是沿着启厦门南北大街一路向南，到了官街后再转向西进入西市边上的延寿坊。 所谓的官街，就是经过朱雀门的东西横街，因为尚书省和六部衙门都在这里，所以，有了官街这个名字。 杜构今天出来主要是买一些材料，再请几个木匠和刻工，他要做一些小玩意。 以前杜构只知道，想要买东西，只有去东西市，但问了小七后才知道，东西市虽然是商业集中区，但其实每个坊里都与属于自己的商业街，而且某些坊市里的东西，比东西市还要好。 例如东市北边的胜业坊，那里的小吃很出名；或者是东市西边的平康坊，那里被称为是风流薮泽，是男人的销魂之所，据说还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红灯区。再者，就像杜构将要去的延寿坊，这里是买卖金银玉器，文房四宝最好的地方。 入了延寿坊，俩人先在小摊上匆匆吃了顿饭，然后先去了木材铺子。 永记木材铺，店面不大，但却远近闻名，算是个老字号，小七跟着何管家来过很多次，对这里知根知底。 “呦，小七，好久没见了，快里面请。” 掌柜的一见小七，便笑脸迎了上来。 小七面容严肃，其实是有些紧张，看着掌柜的指了指杜构，介绍道：“这是我家大郎君！” 掌柜的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杜构，急忙诚惶诚恐的问安。“不知大郎君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何管家是这里的老顾客，掌柜的自然知道何管家的身份，那可是宰相府里的管家，掌柜的平时对何管家尊敬的不得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杜府的大郎君有一天会过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荣幸。 他这小店虽然远近闻名，但是还从来没来过什么大人物，何管家那种身份已经是顶级的了。 所以掌柜的很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怠慢了杜构。 杜构对这种尊卑关系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干干一笑，和声道：“掌柜的不用紧张，我就是来买两块木头。” “哎，大郎君相中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亲自给您选最好的。” 杜构呵呵一笑。“这样，听说小七是你这里的常客，那咱们也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掌柜的，我要买一下上好的木料做些小物件送人，那些人可都是身份尊贵，所以，你看着给挑选一下吧。” 杜构不懂木材，所以，只能那话提醒掌柜的，他告诉掌柜的他要买木材送礼，那掌柜的肯定就不敢以次充好，要不然出了问题，他这小店也就完了。 其实杜构想多了，就算杜构买木头是用来烧着玩，掌柜的也不敢骗他，杜构可是宰相的长公子，谁敢骗他？不过杜构一向小心惯了，小心无大错嘛！ 掌柜的一听，心都哆嗦了，以杜构的地位，他送人的对象，那肯定是达官贵人，而且能被杜构尊敬的，那是什么人，掌柜的都不敢想了。 听了杜构对木头的要求，掌柜的亲自去给杜构选木材，掌柜的选的很仔细，而且异常紧张，虽然他经营木材三十余年，对木材非常熟悉，但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要知道，这要是有一点差错，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过了好久，掌柜的才带着店里的伙计抱着五六块木头回来，有长有短，都是这些年他珍藏，舍不得卖的好木头。 “大郎君，您瞧，这都是鄙人珍藏的最好的木料，黄花梨和紫檀木。这些都是百年老木头，肯定是货真价实。” 杜构打眼看去，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前世也玩过一些手串，对木料多少见过一些，但是像掌柜的掌柜的这里的极品，他还是第一次见。 粗略看了一下，杜构便定下了。“掌柜的，这些木头你开个价，我都要了。” 掌柜的一阵肉疼，这些都是他的宝贝，但是杜构亲自来了，他又不能不给。 看出掌柜的犹豫，杜构呵呵一笑。 “掌柜的，你这还有更好的木头吗？” 掌柜的闻言，心里一抽，犹豫了片刻，叹声道：“有！” 杜构看着掌柜的，微笑不说话。 掌柜的苦笑一声，转身回了后宅，折腾许久，拿出了一节近一米长木头。 杜构搭眼一看，眼睛顿时直了。 金丝楠木！ 乖乖，掌柜的居然还有这等好货。 金丝楠木，在唐代或许还不怎么出名，但是在宋元以后，这可是最尊贵的木头，不说别的，就单说一点，后世皇帝的龙椅，用的就是这种木头，由此可见一般。 杜构二话不说，直接开口。 “掌柜的，我也不说虚的，今天你拿出这些好东西，虽然不至于把你店里的好物件掏空了，但也算大出血了。呵呵，我也不占你便宜，这样，这些木头，我给你十五贯，你别嫌少，等我过几天，我让小七给你送个物件，保证物超所值，如何？” 掌柜的心都在滴血，这些木头，成本就得十五贯，还是至少，要知道，这可是他攒了很久的好东西。现在十五贯卖了，掌柜的自是心疼不已，但是杜构既然开口了，他又能说什么？只能期待杜构所说的物件值得有些价值吧。 和掌柜的约定，他负责送货上门，然后到府里拿钱。 出了永记，杜构心情大好，他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主要还是小七带的地方好，如果是他自己找，累死他也找不到这么好的铺子，他看得出来，这个掌柜的是真的懂木头，绝对是顶尖的行家。 夸赞了小七几句，让小七乐得合不拢嘴。 然后，俩人又去了玉石店，杜构挑了几块玉石，让店家按照他的要求做几个小物件。和店家约定好明天到府里交货，又花了五贯。 办完事，俩人去了西市，根据小七的指引，杜构又找了几个手艺极好的木工和刻工。所有事办完，一行人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