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生鱼片
祭奠完河神之后，冬捕正式开始了，这开凿的第一个冰眼为下网眼，接着还要由下网眼向两边各数百步确定翅旗位置，插上大旗，然后再由翅旗位置向正前方走数百步，确定为圆滩旗，再由两个圆滩旗位置去前方数百步处汇合，确定出网眼，插上出网旗，这几杆大旗所规划的冰面，就是网窝。 很快，冰眼就陆陆续续凿好，一个个跟一口口小井似的，排列冰面。接着就开始下网，渔网足有好三百多米长，上面帮着木头块，下面缀着一些铁链子，比较原始。另外网眼也不小，看起来专门奔大家伙去的。 “韩先生，这么大的网，怎么往里下啊，上面可是有着厚厚的一层冰啊？”川田津熊一直很纳闷，说以忍不住问了起来。 “这您可问倒我了，我也是头一次参加这种盛会啊！”韩涛也是一脸好奇的说道。 “不用猜了，看，已经开始了。” 说话间，那边刘叔已经叫人抬过来一根松木杆，足有十多米，两个棒小伙一起用劲，这才把它压到水里。之后他们就开始沿着下网眼穿杆，此时的穿杆后端系着一条水线绳（1厘米粗的聚乙烯绳），水线绳后带大绦，大绦后带网，跑水线的水股子拉着水线绳带动大绦向前走，马拉马轮子绞动大绦带着大网前进，后面是跟网把头用大钩将网一点点放入冰下，并随时掌握网的轻与沉。 此时韩涛和川田津雄他们终于看明白了，这杆子就相当于缝衣针，在水下缝出一张大网。 “收网喽——”一个多小时后，刘叔一声吆喝，之后两排棒小伙嘿吆嘿吆的帮着四匹枣红马一起使劲，渔网渐渐露出水面，韩涛看到，网兜里噼里啪啦，鱼还真不少。而且个头都不小，一斤以下的都漏网。 刘叔拿个铁丝编的大笊篱，一下一下从网兜里舀鱼。舀出来之后手臂一甩，动作极为潇洒。里面的鱼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落到冰面，翻了两个身，就直挺挺躺在冰面。 “这条个大！”韩涛在给川田津熊和千岛美代子解说的过程中，川田津熊已经忍不住发出惊叹，只见一条黑乎乎的大家伙在网兜里折腾，看样子足有十多斤。 “这么大的胖头鱼，好兆头！”只见刘叔身边的车老板子一声吆喝，之后手里的二齿叉子一闪，牢牢把那条胖头鱼插住。 此时千岛美代子也好奇的伸出手抓住鱼头，但是怎么也弄不动，看着好玩的大辫子和王晓娜也跑过去帮忙。 “哇！好重啊，抱不动了。”似乎知道噩运降临，胖头鱼垂死挣扎，身子使劲向上一拱，弯成弓形。之后噗通一声，三个女生都就摔个大腚蹲，不过大鱼始终在三人的怀里抱着，这时川田津熊在一旁咔咔的就捏了几张照片。 “彤彤，看老叔这里。”韩涛接过相机，给吵着也要抱鱼的仪彤也照了几张。因为抓拍的很到位，所以看着画面有点像年画里面抱着大鱼的娃娃。 随着收获的增加，大伙也越拉越有劲，三百多米的大网都拉上来之后，就连马的身上都出汗了，热气散发出来，遇到冷气，迅速凝结，弄得雾气腾腾的。 “不错啊，这一网肯定超三四万斤，休息一下，名几条鱼吃，在喝口酒暖暖，一会就可以回家了。”听见刘叔的吆喝声，在一旁照相的韩涛他们回头一看，只见此时的冰面上横七竖八全是鱼。 “吃鱼？我说老刘，这没锅，又没灶的，怎么吃？”陈书记他们纳闷的问道。 “哈哈，陈书记您一会就知道了。”刘叔买了个关子，之后就见这些人都忙活开了，只见三叔带着人从爬犁上卸下不少松木柈子，底下用豆秸点着，上面架起柈子，就在镜子一般的冰面上，竟然升起一大堆火，透着新鲜。 另一边早有人收拾鱼，用刀子挂掉鱼鳞，把鱼劈成两半，内脏也不扔，专门放到一个小盆里。 “呀！我知道，是烤鱼！”那边反应过来的千岛美代子已经像个小姑娘似的蹦了起来。 “咔嚓，咔嚓”，韩涛举着相机，给千岛美代子来了两张特写，看着她那一副小孩子样，韩涛觉得好玩又好笑。 这时车老板扔出一堆木把铁签子，大伙把鱼往签子上面一串，围着火堆慢慢烘烤。作料也简单，就是盐面。 “三爷爷，小心哪，别把鱼给烤糊了。”仪彤在一旁脆生生地喊着。 慢慢的，香气开始在河面飘散，很特别，那是一种原始的香气，绝对不是用各种调料加工出来的香味可以比拟。 “早些年，我们的老祖宗在这就是狩猎打渔，今天也让川田先生和千岛小姐体验一下我们老祖宗们的生活。”此时三叔的鱼已经烤好，两面金黄，说话间撕了几条鱼肉，分别递给了川田津熊、千岛美代子、郑翻译，还有陈书记和已经馋的不行的仪彤等人，接着三叔又撕一块放到自己嘴里，然后仰脖喝一口酒，透出几分粗豪。 韩涛因为忙着照相，所以自己的鱼还没烤好，不免有点嘴急，所以也凑乎过去抢了半截，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里面的鱼肉滑嫩得跟豆腐一样，而且满口清香，腥气全无。 “清新淡雅，回味无穷。”这就是千岛美代子此时的感受。 “韩涛君，这时什么鱼啊，这么香？”千岛美代子吃完了一大块之后，这才问道。 “三叔，这是啥鱼？”韩涛现在的辨别能力也不高，只认识鲤子、鲫瓜子等少数几种鱼类。 “哦！”而此时的三叔已经又开始烤：“看这大嘴没有，身上还有黑斑，所以叫鳌花，肉质最鲜嫩，在城里想吃都买不到。” 韩涛点点头给千岛美代子翻译了一下，之后借着烤鱼的当儿，塔不时拽过来几条鱼，问这问那增加知识。 最后韩涛才知道，敢情这水里的鱼还真杂，竟然有十几样之多，除了常见的鲤子、鲫瓜子之外，还有四五斤的鲢子、肉滚滚一样的大草根，跟鲶鱼模样差不多但是长着六根须子的大怀头，嘴大无鳞的嘎牙子，这鱼虽然不大，但是肉质最白嫩…… 大家伙在轻描淡写地吃了几条十几斤的大鱼之后，韩涛这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拍了两下肚皮，然后拽着大辫子和王晓娜，还有千岛美代子和小仪彤在冰面上溜达，只要看到没见过的鱼，他就用脚踢下来，抱给车老板子和三叔他们瞧，跟个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