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 抉择
“抓一个峨眉弟子拷问心法口诀？”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立马就被韩诚否决了，且不说其中风险奇大，就是拷问成功，对方全说出来了，他也不敢照着练啊！ 只要对方将口诀中的一些关键地方稍稍更改一下，来个九真一假，以他的境界肯定分辨不出真伪的，冒然修习，指不定就成了第二个《射雕》里的欧阳锋了。 峨眉传功时严格遵循法不传六耳的原则，心法口诀都是在布有诸多禁制的洞府密室内口口相传的，杂役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并偷听。 而且传功时也不会一下子将练气到金仙的修行口诀一股脑儿传给弟子，而是一段一段的传授，练气期的弟子只会授予练气篇功法，通神期的授予通神篇功法。 这还是初中级境界时的传功方式，到了紫府、散仙等上乘境界时，都是由掌门直接以神通将口诀打入对方的灵魂记忆中去的，这样既安全，记忆又牢固，一举双得。 非特殊情况外，不会有任何文字记载留下，以免被左道妖人盗了去，而且即便有低辈弟子不小心被某个魔道巨擘搜魂了，最多也只是损失一部分练气、通神的传承，无伤根本，想搜散仙、地仙高手的魂基本是没可能的事儿，峨眉派为了避免直指金仙的根本功法《九天玄经》外泄，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所以想去什么藏经阁，聚宝楼盗取功法更是无稽之谈。 除此之外，韩诚也不是没想过去黔桂边境的风洞山白阳崖花雨洞取那筑基神功《白阳图解》或是终南山涵虚仙府取吕祖的丹书传承。 奈何自家现在的修为实在太低，且不说风洞山地处深山大泽，毒虫猛兽遍布，洞中的《白阳图解》已被不少正邪中人盯上，就是涵虚仙府所在地终南山上，更是剑仙遍布，左道妖魔横行，不少散修或魔道中人都在终南山脉上开辟有洞府。 以他当前的境界实力，没了峨眉派的庇护，取宝的半道上如果不小心遇上了魔道妖人，还不够塞牙缝的，贸然去取，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天下之大，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的他，想得一功法传承何其难也！ 韩诚苦思之余，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峨眉碧筠院内的长老醉道人。 前些日子，在青石别院内，醉道人洒脱随性，不修边幅的样子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在蜀山原著中，醉道人就是峨眉群贤中的一朵奇葩，为人急公好义，常常游戏人间，向以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剑侠自居，不拘泥于形式，凡俗侠义的气息最浓。 在以“东海三仙”、“嵩山二老”等人为核心的峨嵋正道派系下。峨嵋越来越好大喜功，几乎变成了一个战争机器，到处与人了解因果，顺应天命，一路征伐，企图统一修真界，彻底消灭旁门以及邪道，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醉道人不管在行事风格上，还是为人理念上，都与他们渐行渐远，当峨嵋举派走在统一修真界，打压异派修士的道路上时，醉道人是孤独的，与峨眉越来越格格不入了，以至于最终被无情的边缘化了。 除了三观理念的差异，即使在收徒上，醉道人也表现的颇为独具一格，峨眉绝大多数长老收徒都注重天资，根骨，夙缘，如果天资一般，又破了元阳或是元阴，基本等同上了黑名单了，理都懒得理一下。 醉道人在这点上反倒看得比较开，在他眼里资质、元阳之类的就是浮云，只要某个地方让他看中了，便会接引上山，列入门墙。 原著中周云从以元阳未破之身想跟着醉道人上山修行，醉道人反劝他道：“人生以孝义为先，你家九房，只你一子，你若出家，岂不断绝香烟，父母叔伯何人奉养？你须要即刻回家完婚，等到有了嗣续之后，才能随我入山。” 在他眼里，修仙得先学做人，为人要讲忠孝节义，本领越大，责任越大。所以是不是元阳，破没破身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做好，所以周云从是悲剧的，又是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醉道人。 反观峨嵋掌教妙一真人，为了延续自己的血脉，留一子不度，等这个儿子为自己延续血脉之后，却又嫌他破了元阳，要他死后投胎别人家里去，保住了元阳，这才肯度他上山。 齐金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接引上山的，只是可怜了齐金蝉今世的父母双亲了，他齐漱溟要留血脉，金蝉投胎的那家人就不要血脉了吗？他今世的生父生母怎么办？当然，那些凡夫俗子的想法与生死存亡，已不在堂堂玄门之首的峨眉掌教考虑之中了。 “藏在山洞中的那两柄玉虎仙剑品质虽好，但尺寸实在太大，过于鸡肋，于我用处不大，如果将其献给醉道人，以他的为人定不会亏待我吧？” 虽然对醉道人的了解还是来自蜀山原著居多，现实中人到底如何尚不是很清楚，韩诚还是愿意冒险一试。 只要有一线机缘，他都不会放弃，他愿意赌一把，赌醉道人不是奸诈阴险之人，不会做出夺宝灭口的勾当。 当然也就是对醉道人了，对峨眉的其他长老，打死他也不敢生那念头的，万一被扣一个盗窃宝物的帽子，被打杀了都没处喊冤去呢！ 他也不指望能借此得醉道人亲眼，看重自己，收为弟子，能换一部旁门的修行法门助他突破现有境界就已经很满足了，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韩诚遇事还算果决，想到便做，趁着轮休的机会，他从隐秘的山洞内取出那两柄玉虎剑绑在后背上，真的就朝峨眉碧筠院——醉道人修行的地方一路急行而去了。 碧筠院内，刘管事正弓着腰，对醉道人新收的弟子韩松赔笑道：“韩仙师刚入门不到一年便被醉长老收为真传弟子，真是天纵英姿啊！小的叫刘纯，院内的其他仙师们都叫俺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