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对峙
燕飞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在不断喊叫的大头巾们全都收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些军将。 以往大头巾们看待军将犹如猪狗，以文驭武百多年下来在大头巾们的眼中军将都是废物。打仗的时候用一用，没用的时候直接扔掉。大宋一朝优待士大夫，哪怕政争失败也顶多是流放不会杀头。可对于军将却是杀起来丝毫不手软。 哪怕是宗泽李纲这样的名臣忠臣，对待军将也是以催促为主。就是直接下令让他们去进攻金兵，全靠前线将士拼死搏杀。打赢了好说，打输了照样直接砍脑袋。 任何一个朝代里，只要不注重武力开始用文官肆意压制武将。那都是意味着崩溃灭亡的开始，而且都是亡于异族入侵之手。像是宋末，明末都是如此。相反，注重武力的秦汉隋唐等朝，虽然亡国可华夏大地却是依旧在自己人的手中。 华夏的强悍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保持充足的尚武精神，无论是北方的野蛮人还是南边的诸夷，又或者是西边的野人东边的倭寇都不敢正视华夏。唯有每当华夏的尚武精神被那些腐儒们压制的时候，就是大规模异族入侵的时候。多次为此陷入亡国灭种的边缘。 而那些一向压制军力，导致军备松弛最终被入侵的大头巾们，反倒是在异族面前屈膝下跪做亡国奴，依旧是能够欢欢喜喜的做他们的官。 靖康的时候众多大头巾们跪舔金国，还在汴梁城成立了傀儡政权。南宋的时候虽然有陆秀夫崖山跳海，文天祥过伶仃洋。可依旧是有着大量的文官投降蒙古。 至于明末的时候就更不用多说了，满朝的东林党都剃头留起了辫子，戴上瓜皮帽穿着长袍马褂做奴才。什么头皮痒水太凉的数不胜数。 再往后还有那位写出了‘引刀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某君，也是投降的飞快成为可耻的国贼。 真正抵抗入侵，拼死血战到底的大都是被大头巾们欺辱压制的军人。可以说华夏历次的灾难都是源于这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腐儒们。 而此时，众多的大头巾们却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岳飞等人。在他们看来只要这些手握重兵的武夫们站在他们这一边，那燕飞也只能是退让。不少人甚至蠢蠢欲动想要向武夫们封官许愿，又或者说些大道理试图说服他们。 只是一想到燕飞就在旁边，这么明目张胆的话有可能会激怒燕飞。这位据说有着通天彻地之能的国师一旦发怒，那真是谁也扛不住。大头巾们只好用炽热的目光看向众多武夫，希望他们能够站在正义的一边。 “国师，诸位大人。”岳飞面色平静的看着那些目光火辣的文官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讨论抓捕九大王，为先皇报仇的事情？”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这才想起之前皇帝赵恒是被九大王赵构所杀，现在赵构不知所踪还没为皇帝报仇呢。一群人忙着在这里争夺权力分配，却连皇帝的大仇都没来得及报。看着躺在龙床上的赵恒，不少人都是心有戚戚。 “岳飞说的很对。”首先开口的是燕飞，这位真凶笑着点头“的确是应该先抓到赵构为皇帝报仇才对。李大人，你看该怎么办？” “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捕。”脾气火爆的李纲厉声大喊“发海捕文书通缉，家眷全部抓起来等候发落！” 虽然总有人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在任何时代里弑君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死全家是必须的，千刀万剐那也是起步，基本上干这种事情的都了株连九族。 赵构自己就是皇族之一，株连九族实在是没办法做到。真要是株连九族的话所有的皇亲国戚都得死光光。就连后宫之中的妃子们也跑不掉，甚至皇帝赵恒自己都在株连范围之内。而且历代皇帝的坟墓都得被扒出来，牌位也要被烧掉。这种事情当然是做不到。 所以李纲哪怕极为愤怒，也只能是说将赵构的家眷抓起来，而不是搞株连。 “事情不能单纯的从一个方面来看。”燕飞摇头拒绝“赵构行凶弑君，的确是罪无可赦。但是原因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会是精神有问题，放着好好的大王不当来做这种事情吧？我认为赵构是因为自己被怀疑有拥兵自重的嫌疑，有可能会被清洗，这才愤而动手。” “弑君就是弑君，这有什么好说的。”李纲不接受燕飞的解释“无论是有什么理由，弑君都是大不赦的罪过！” “嗯，你说的对。杀人必然要偿命。不过却不应该牵连家人。”燕飞说着现代世界通行，却在这个世界让人感觉无法理解的道德法律标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不能牵扯家人，除非家人也参与其中提供便利成为同谋。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无辜的。” “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是有生命权的。”燕飞说着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话语“谁也没有权利随意剥夺他人生命，除非是犯下死罪要偿命。我的意思是赵构要抓，抓到之后明正典刑。他的家人如果没有牵连其中那就放过。当然，皇族的身份可以被剥夺。” 燕飞说的这些在现代世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在这个时代里却是晴天霹雳一样在众人耳畔炸响。 株连这种事情据尚书记载从夏启时代就有了，数千年来一直都被所有人所认同并接受。可此时燕飞却说株连不对，要取消。这又是一场对运行千年的规则的挑战。 “就这样吧，通缉抓捕赵构回来受审。”燕飞摆手直接做了决定“至于他的家人剥夺皇室成员的身份就行。” 被气到了的李纲上前一步就准备和燕飞争辩，却是被身后一个同僚直接拉了回来“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的确，对于这些大头巾们来说赵构的家眷并不重要，甚至于赵构本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维护住士大夫治理天下的权力，维护住自汉武以来儒家所竖立起来的地位。 李纲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目光看向岳飞等人话语之中带上了一抹不耐烦的语气“你们还在想什么呢！皇朝大统千古以降哪有女子为帝的？还不快快维护正统！” 李纲的性格原本就是火爆，属于那种逮谁骂谁的个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虽然名声极高，可一直都是被发配在外地为官。无论是赵佶还是朝堂上的官吏们都是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念头把他给打发出去。 直到第一次金兵包围汴梁城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才将其招了回来。而李纲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发动力量将闹的天怒人怨的赵佶给赶下台。之后大权独揽拼命唤来了西军主力为汴梁城解了围。 这之后赵佶的势力与赵恒的实力联手反攻倒算又把李纲给赶走。直到燕飞解决了第二次围城，凭借着历史上的名声将他喊了回来。没想到李纲却是反对他最激烈的一个。 李纲对待军将与其他文人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催促军将出战。打赢了好说，打输了砍起头来也是毫不手软。对待军将的态度也是一向恶劣。 当然，在他自己看来算不上什么恶劣。因为文臣们一向瞧不起这些大头兵。可在武将们看来就不是这样了，谁也不喜欢被人粗暴对待。尤其是脾气火爆的军人更是如此。 “正统不正统的，俺不清楚。”同样脾气不好的杨再兴冷笑开口“俺只知道要忠君爱国。陛下临终之前留下了遗诏，那就按照遗诏来就是了。俺也不明白你们在争个啥？” “说的对。”性格跟个军痞差不多的韩世忠怪笑一声“俺们都听皇上的，皇上遗诏上怎么说俺们就怎么做。还问个啥呦。” “哈哈哈~~~”一众军将们全都放声大笑起来。 这么多年来军方没少受这些大头巾的气，现在有了机会当然是要还回去。而且这些军将基本上都是燕飞按照史书记载拉过来的，与那些常年生活在汴梁城，早就被大头巾们调教好了的军将们完全不同。他们心中还有血性。 “你！”李纲大怒，迈步上前就要教训杨再兴。这要是在第一次汴梁城保卫战的时候，李纲早就让人将杨再兴拖下去砍了。 “怎么？俺说的不对？”杨再兴可是杨过的先人，那是大名鼎鼎的铁汉。面对气势汹汹的李纲没有丝毫示弱，直接瞪眼看过去“皇上都留下圣旨了还有什么好争的？不服圣旨那就是背叛皇上。” 宗泽好不容易才将就要暴走的李纲拉住。他对这位脾气火爆的同僚也是无奈，只能是尽力劝说。好不容易将李纲安抚下来之后，宗泽的目光看向了岳飞。 他知道岳飞是最早跟随燕飞的心腹，而且备受重用。那支强悍的重甲骑兵就是由岳飞统帅。而且像是韩世忠，杨再兴等人来到汴梁城之后都被岳飞的勇武以及人格魅力所折服。如果能够说服岳飞的话，那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鹏举。”宗泽斟酌着用词“你是明事理的人，这普天之下男尊女卑，阴阳有别的道理你应该懂得。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岳武穆面色平静的看向不远处正在抽烟的燕飞。感受到岳飞的目光之后，燕飞笑着挥手“有什么想法就说，我不是听不进去意见的人。” “嗯。”岳飞微微点头，随即沉声开口“俺父母从小就教导俺要知忠义。忠于皇上，忠于国家。既然皇上之前就已经明诏帝姬为继承人，又在临终前留下遗诏确认，那自当是遵从皇命。诸位大人现在所行之事乃是抗旨，是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