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接战
双方约战的地点是左良玉挑的，位置就在他的大营前方。这里地势平坦广阔，不但可以以逸待劳的迎战从金陵城开过来的敌军，而且还可以尽可能的发挥出自己的兵力优势。 而时间则是燕飞挑选的，是在左良玉选定了地点之后。他将时间定在了三天之后的清晨时分。 之所以挑选清晨朝阳初升的这个时刻，原因就在于燕飞想要玩一场心理战，利用初升朝阳的耀眼光芒给左良玉的那支乌合之众带去无形的压力！ 从东向西开过来的军队整个身影都笼罩在初升的阳光之下，制式的刺刀与钢盔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泽。这是一种无形的心理暗示，是燕飞从电影指环王的最终决战上学来的。 这个时代的军队基本上不懂什么叫做心理战，也就是至于少数优秀的军事指挥者才能弄出一些相类似的方法。 像是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百战百胜戚家军。还有疑似穿越者的皇太极喊出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口号等等都是心理战的一种。 在信息匮乏的时代里，这种心理上的宣传打击对于那些缺乏信息了解以及训练严重不足士气低落组织度极差的军队有着非常强力的影响。 像是此时当燕飞麾下的两万五千名火枪兵排列出严整的方阵，迈着整齐沉重甚至仿佛让大地都为之撼动的步伐，沐浴在金色阳光下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左良玉的大军明显是出现了一阵骚动与混乱。 左良玉麾下的兵马就是那种没有训练没有士气没有组织度的乌合之众。在遭遇到沉重的心理压力之后，胆小的人面色慌乱下意识的想要后退离那些宛如神兵天降般的军队更远一些。 “这样不行！”左良玉那真是打老了仗的老军阀，一辈子打过无数次战争的他很快就看出了不妥。要是继续让对面的京营继续这样靠近会对自己兵马的士气构成毁灭性的打击。 “黄涛！”左良玉喊过麾下一名悍勇大将“你带马队过去打乱他们的步骤。记住，别靠太近！” “大帅放心。”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子，本是鄂北一处山寨马贼首领的黄澍领命之后就带着数百精锐骑兵呼啸着冲出大阵向着远处的京营冲去。 左良玉也没想过几百名骑兵在这种规模的大战之中能够起到什么决定性的用处，他只是想让这支兵马去骚扰京营，打乱他们那让人心头发颤的整齐步伐。 黄涛也是跟随左良玉许久的老将了，能一次次成功的从战场上活着下来可不仅仅是运气。 他早就看到对面的京营全部都是手持火器，所以早早的就在火器射程之外来回兜圈子，不时的射出箭雨又或是大声呼喝叫骂进行骚扰。 这种选择本身并没有错误，凭借着高超的机动能力拖着慢吞吞的步兵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可问题在于黄涛缺乏足够的信息支持，他压根就不知道燕飞麾下兵马使用的武器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力极限。 在黄涛看来就算是精良的火器射程也不过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而他带着马队在差不多三百步的距离拖着那些神机营，虽说这个距离上自己的弓箭只能起到威吓作用可对面也别想打到自己。 然而黄涛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的是，燕飞麾下的这些兵马使用的火枪是来自数百年后科技爆炸的工业时代的产品。其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方面都远超这个时代的想象力极限。 看到几百个骑兵在自己的射程之内耀武扬威的找死，燕飞目光变幻笑了笑挥手让自己的军队停下来。 随着鼓点声的变化，两万余人按照方阵的不同逐渐停了下来。远处的左良玉大军之中响起了一片松口气的声响。对面那种仿佛泰山压顶般不断靠近的巨大压力与磅礴气势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冲击。 燕飞这边安静了下来，两万多人马安静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唯有一面面的日月金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黄涛明显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所以他再次带着数百名骑兵后退了上百步的距离。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足够安全的距离了，再后退的话就会影响到士气。 左良玉麾下的人员极其复杂，各种流贼，骗子，野心家数不胜数。而且南方缺少马匹骑兵稀少，这些骑兵都是由各处的溃兵以及山贼构成。他们躲在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对着燕飞的兵马不停叫骂，各种口音的脏话不绝于耳显得非常热闹。 只是，无论对面的这些骑兵如何叫骂羞辱，燕飞麾下的兵马全都纹丝不动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只是用着看死人一样的冰冷目光盯着那些骑兵们。这种无声的压力甚至让那些骑兵们不由自主的降低声量。 燕飞的兵马几乎每天都要训练，无论是士气还是组织度都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存在。这种简单的叫骂挑衅根本就无法影响到他们。 “干掉他们。”燕飞伸手指向了那些叫嚣挑衅的骑兵。随即传令官将燕飞的命令下达，位于前排的几个步兵方阵在鼓点声再次响起之后进入作战状态，士兵们纷纷举起手里的火枪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远处的那些骑兵。 “发什么疯？”黄涛有些不解的看着京营的动静，这么远的距离上火枪除了能够听个响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就在黄涛疑惑于京营古怪行动的时候，随着一阵密集的鼓声突然停歇，雷鸣般的连串密集声响瞬间响彻天地之间。最前排的京营枪口迸出一条火焰风暴，密集的弹雨瞬间就打倒了大批茫然的骑兵！ 前排的士兵射击完毕之后举枪转身向后走让出了位置，随即第二批的士兵跟上举枪再次进行射击。之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等到整个方阵都打了一轮之后，黄涛与他麾下的数百名骑兵已经没有还能站在的了。 远处的左良玉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杯茶水的功夫都没有好吧。几百名足以冲击数千步卒队列的骑兵就这么没了？！对面的神机营难道是将火炮都抱在手里了？ 数百名精悍骑兵在短时间内覆灭给左良玉的大军带去了极大的震撼。甚至很多队列都发生了混乱，全靠各级军将抽刀杀人才勉强压制，没弄成大规模的崩溃。 左良玉的大军真的是被吓到了，他们不过是一群贼寇流民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人物混合起来的乌合之众而已。真正面对上如此恐怖的精锐兵马的时候，内心的恐惧是不可避免的。 而更加要命的是，在解决了那些骑兵之后，燕飞继续带着麾下兵马向着左良玉的大军杀过去。至于那些辅兵则是在远处外围形成封锁线，等到左良玉的大军崩溃之后抓捕俘虏防止溃兵们四处劫掠为恶乡里。 虽然数量上少了许多，可燕飞却是主动进攻的一方。因为他很清楚左良玉的大军看似规模庞大可实际上不过是个虚胖的胖子而已，只需要轻松一击就能将其放倒。 面对着不断压过来的京营，左良玉心头震撼之下却也是被激起了拼命之心。在他想来自己这么多的兵马哪怕是压也压死京营了，你们再厉害难道火枪还能不停开火不成？ 至于撤退的事情至少此刻左良玉还没有想过，因为他二十万大军摆出来被只有自己十分之一兵力的京营吓跑的话，那他以后就不用出来混了。手下那些骄傲不驯的军将们也会看不起他，甚至动手灭了他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左良玉来说至少现在还不是撤退的时候，所以在面对此刻局面的时候他选择了发动攻击。 像是这种乌合之众的作战方式一般都很简单，首先就是用不计其数的庞大炮灰队伍去消耗对面的各种实力。之后才是真正的精锐发动最后猛攻。 左良玉的军队也是如此，数以万计的炮灰们被驱使上前准备去消耗燕飞的火药铅子以及火枪的使用寿命。 在督战队的利刀驱使下，在打赢了就有吃有喝有穿甚至还能进金陵城大肆劫掠享用漂亮女人的诱惑下。潮水般的炮灰们呼啸而来好似一道黑色浪潮扑向了燕飞的军队。 “可惜了。”看着宏大壮观的场景，左良玉在志得意满的同时也有些惋惜“若是我有一支像是关宁军那样的铁骑在手，此刻从侧翼杀入过去必将京营打到崩溃！” “父帅无需在意。”历史上在左良玉死了之后率部投降清兵的左梦庚笑着上前接话“等到咱们攻下了金陵城，以江南之地的财富想要什么样的兵马没有？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是父帅的了。”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的不就是你的？”左良玉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目光转向了远处的京营军阵“等灭了这支京营之后，他们的火枪都给我收集好了！这是好东西！” “父帅所言甚是。”左梦庚恭敬行礼“等灭了他们......” 这对父子俩的话未说完，那边京营已经开火了。 当左良玉这边开始驱赶炮灰们集结准备出击的时候，燕飞就让军队停了下来。随即原本位于后方的炮兵们推着各自的火炮从不同方阵中间的空隙快速通过来到了全军阵列的前面。并且快速架设好了火炮。 虽说是仿制的拿破仑炮，可燕飞不可能真的将其做成古董来使用。除了材料，膛线，做工，瞄准设备之外燕飞甚至为所有的火炮都加装了橡胶轮胎。 因为采用先进的金属材料减轻了重量，再加上橡胶轮胎只需要几名炮兵推着就能跑。 等到左良玉的第一波炮灰远远的就不顾体力呐喊着冲杀过来的时候，燕飞这边的炮兵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然后，随着燕飞的一声令下，近百门火炮轰轰隆隆的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