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五十章 二女殊途亦同归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果然是心狠手辣,算路深远,看来,黑袍真没有选错人,只不过,现在的我,好像对你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于情于理,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贺兰敏摇了摇头:“不,你对我还有用,自从给拓跋珪害了以来,我现在做任何事情都要留有退路,以免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万一我刺杀拓跋珪,或者是立绍儿不成,那我总得有个地方可去。” 慕容兰冷笑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帮得了你?再说了,按黑袍的计划,造成两国交兵,那大燕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呢。又怎么可能保护得了你?” 贺兰敏微微一笑:“我要有个安身之处,可未必是要在你们燕国啊,我的好姐姐,你这么聪明,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慕容兰的脸色一变:“你是要去晋国,去刘裕身边避难?” 贺兰敏的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要是晋灭燕,那我就去刘裕那里,要是燕国打败刘裕,我就留在这里,去我哥哥身边。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在北魏失手,呆不下去了。” 慕容兰冷冷地说道:“你以为刘裕会接受你这样阴狠毒辣的人?你不要把我的夫君当成跟你男人一样的冷血动物!” 贺兰敏摇了摇头:“要是我真的失手了,那我也只求活命,到时候在刘裕的身边,为了活命,我会教他如何跟天道对抗,这也是在保护他。” 慕容兰咬了咬牙:“我不相信你会真心为了刘裕。何况,要是黑袍知道了你的背叛,他又怎么可能放过你,让你在刘裕身边呢?” 贺兰敏笑了起来:“其实我们都知道,天道的这两个首领,这个世上谁也能害,就是害不了刘裕,你在他身边时,不也是可以得以保全吗?要不是…………” 慕容兰突然开口打断了贺兰敏:“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再说一遍,刘裕是不会看上你,也不会收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贺兰敏摇了摇头:“我的好姐姐,你别误会,我不想跟你抢男人,只是想自保而已,何况,有你在,还有王妙音,刘裕又知道我的往事,怎么会看上我呢,如果真到了我要投奔他的时候,那我可是走投无路了,你真的就愿意见我就这样完蛋了?” 慕容兰冷笑道:“你不是有黑袍这个主人么,有他在,还怕失败?” 贺兰敏咬了咬牙:“他要我去弄死拓跋珪,但没说扶我儿子上台,我看,也许我只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成功地完成了让拓跋氏魏国代燕而立,攻取北方,又害死拓跋珪这个难以控制的首领之后,就要安排其他的计划了,既然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告知我这个计划,说明我们母子不在这个计划之中,以他们一向的冷酷,我如果真的失败,那也只能是他们的原因。” 慕容兰点了点头:“你这样说倒是合情合理,不过,你真的敢对抗他们?我记得在所有使徒中,只有你一向是最胆小害怕的。” 贺兰敏冷笑道:“那是因为我要保命,我要活下去,所以才会对他们千依百顺,以前我还曾经天真地信过那个万年太平计划,以为他们会让我成为他们的一员,可是自从大宁城的那个夜里,我才明白过来,我们只是他们的道具,棋子,永远不可能跟他们平起平坐,这个计划完成之时,也是我们被消灭之日,所以,只有找到真正的英雄,灭了天道,才是长远之计。” 慕容兰微微一笑:“所以,你想让你儿子成为北魏皇帝,掌握权势,以对抗天道,或者是增加你跟他们讨价还价的本钱?若是不成,就逃到我这里避难,进可以回去依附你哥哥贺兰卢,退可以逃到晋国投靠刘裕,甚至到了最后,还可以再出卖我和刘裕,重归黑袍手下。贺兰敏啊贺兰敏,你还真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贺兰敏的粉脸微微一红,摇了摇头:“不用这样讽刺我,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罢了,从来都是。这个世上,其实你才是我最信任,也值得托附一切的人,就算是我的亲生儿子,从小我教了他太多阴邪,黑暗的东西,有时候他的做法也会让我害怕,甚至,甚至会让我以为,他会杀了我。” 慕容兰冷冷地说道:“如果真有这一天,也是你自己酿的苦酒。好了,贺兰敏,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一来我不想做你的退路,二来现在局势不明,我也做不了什么。我能做的,只能祝你在北魏得手,如果你掌握了北魏的权力,我希望你能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出兵攻燕,这样阻止燕国去招惹东晋。” 贺兰敏笑道:“这点没问题,不过,只怕是来不及了,黑袍这次离开,可能就是去策划攻打晋国之事,要阻止这场大战,恐怕,你不应该指望我,而是要指望你的另一个好姐妹才是。” 慕容兰的眉头微微一蹙,看向了南边的方向,喃喃道:“妙音,你真的能阻止这场战争吗?全指望你了!” 贺兰敏端起了小几上的那个药碗,递向了慕容兰:“不过,你得先保重好自己,再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才能有所作为。我可有言在先,接下来,我回北魏会很忙,可没空帮你联系南边的晋国人,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信我。这些事,你只有自己解决了。” 慕容兰接过了碗,看着这褐色的药汤,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怪味,眉头微微一蹙:“这是什么药?” 贺兰敏笑道:“一滴可以要了你命,穿肠肚烂的毒药,不敢喝了吧。” 慕容兰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一仰头,这碗药汤,一滴不剩地给灌到了肚子里,她抹着嘴角边的药滴,平静地说道:“我想,黑袍现在不太可能去策划什么攻晋的战事,因为这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他真正在乎的,恐怕还是北边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