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开战
说是水军，但若说合格的战船，一艘都没有，基本都是由商船改造，外加不少的舢板船，还不具备正面作战的条件。如今更多的，是用来护送对外贸易的商船，不做生意，哪来那么多钱养活军队和百姓。 好在潭王府压根就没有水军，到是没什么威胁。 当然了，人数少，装备也算不得精锐，但不代表战力就不行。相反，水军的陆战能力还不低，怎么也是当初多次进入正在内乱以及外侵时候的并州拉拢流民来着，期间，沿途时没少清缴各地匪徒，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水军很重要，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以华夏古代为例，除了近代史，整个古代经典的海战屈指可数，水战也不多见，水军的地位，大抵比辅兵好到哪去，就好像最起初的骑兵，其作用不过是策应辅助罢了，而不是绝对的精锐主力。 是以如今负责水军的周三山也好，还是水军的将士也罢，多少是有点不满的，没战可打，也就没机会表现立功，谁乐意一直做底层小卒啊。 有上进是好事，但老是拖着不解决，肯定也会成为大问题，一旦惫懒起来，这支水军也就算完了。 不过拿出来打陆战，又可惜了，毕竟不是谁有潜力成为水军的。思来想去，也只能先当当辅助，然后不作为主力的情况下，参与兴武县的攻略。 眼下是陆军的兵力都不够，不然周少瑜保准直接开始大肆发展水军，沿着各条大江河流，西可入蜀，东可直接攻入金陵，绕一下，还能进运河入黄河，直接抵达北地，就算打不过，还能随时上船跑，多安逸。 想远了，如今还得和诚徽州方面联系沟通一下，看看李秀宁准备怎么打兴武县。不然光靠巫县的兵力，肯定不够。 正琢磨着，是不是直接快马加鞭去诚徽州当面和李秀宁交流，结果不多时，李秀宁带着一小队人马居然自己就跑来了巫县。 “嗯。”看见周少瑜，李秀宁表情淡淡的点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看的周少瑜好生尴尬加无语，若不是知道她的性子，还以为自己是被讨厌嫌弃了呢。 “既然你过来了，就是准备攻打兴武县了咯。”周少瑜轻咳一声，主动问。 “自然，先前是因为顾虑硕真姐的下落，如今看来，她应当还潜伏在城内，既然如此，自然当速速夺回。”李秀宁点点头，看似平静的道，不过，你能别咬着牙说话么？ 只听她接着又道：“诚徽州方面已经安排妥当，由高秀君带领，我则亲自过来统领巫县军队。” 周少瑜眨眨眼，好奇的指了指自己，疑惑道：“那我干嘛？难道不是应当你说出计划商量商量，然后你回去带诚徽州的兵，我带巫县的兵马么？” 李秀宁扭过头，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这才道：“你不在计划之内，又没人要你回来，要你何用？” “噗……我家的平阳公主殿下才没有这么皮！”周少瑜一口老血，不带你这样的。咱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赶回来，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结果你来句‘要你何用’，太打击人了吧。 李秀宁扯了扯嘴角，好险没笑出来，到是李清照她们全都乐了，可惜到底陈硕真情况如何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只是稍微笑笑，也就收敛起来。 “区区一个兴武县罢了，何必动用如此多军队两面夹击，虽不知潭王府为何突然攻打兴武县，但既然敢先动手，就要付出代价。”李秀宁嘴角自信的一扬，这场仗，在她看来压根不难打，区别只是如何可以打的最爽，把敌人压制到最惨。 听见这话，周少瑜悟了。 先前因为担心陈硕真的原因，一心只想着攻打兴武县，将陈硕真解救出来，却是忘了思考整体局势。 目前潭王府正规军为两万八千，外加一万分守其他五县的城防兵丁，攻击三万八千人。 其中三千为王府亲卫，一万为府城守备，剩下的近一万五千（攻打兴武县有所死伤）尽皆待在兴武县。 但是己方，诚徽州方面就有两万余兵将，此外巫县县城加山寨共计五千，还能再加上水军的一千人就是六千。更莫说，这还是未抽调壮丁以及征召山寨寨民的情况下。 要拿下兴武县，有诚徽州的兵力已经足够了，就算加上巫县的这几千人马，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起不了大用。但是，如果另作它用呢？ “好办法！”想通关节，周少瑜大赞，这么一来，潭王府该哭了。不过周少瑜却是脸色一垮，弱弱可怜道：“那什么，真没我事？我就这么没点用？” 李秀宁看了看周少瑜，思索一阵，又看了看周三山，顿时在原有的计划上，更加的完善。 是日，巫县开始征召城中青壮，并且都是以自愿原则。鉴于善怀阁的声望，纵然不少人抵触入军为伍，也不想和潭王府的势力去打，但还是有不少的人自愿应招。 然而实际上压根就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手，毕竟主力还是从山寨征募，那里的居民至少都经过一定程度的训练，算不上精锐，但拿来就能用。 说起来，山寨一开始，是打算当做基本盘来发展，如今也修建的固若金汤，可惜至今都没发挥出太大的作用，反倒是成了研发生产基地，以及预备役训练的存在。 一番梳理，加上原本兵力，居然硬生生阔扩到了两万五千余人，也得亏在诚徽州培养了一批低层将领，此次李秀宁也带过来一批，不然都没法管理，还没打呢就得乱。 留下五百常规军队加四千五百壮丁留守巫县，剩下两万人只等准备就绪时机一到就准备要开拔了。 征召青壮后的第三日，高秀君于诚徽州起兵，步兵两万，骑兵三千，辅兵一万（其实就是负责后勤的临时青壮），共计三万三千人，号称五万，在祭天念诵缴文之后，浩浩荡荡开赴兴武县。 不过在抵达兴武县境内之后，原本三千人的骑兵就消失了踪迹。 不多时，周少瑜于巫县接收到了这三千骑兵，可惜，他能带走的只有五百骑兵，其他的，李秀宁都要带走。 而兴武县方面，在探得诚徽州大军压境之后，顿时心慌起来，闭门死守，然后派出信使快马加鞭直奔府城汇报。至于别的地方？不好意思，顾不过来。 然而高秀君似乎没有直接强攻的打算，直接摆出了典型的围三阙一安营扎寨，一副慢慢来不着急的架势。 再一次的兴武县攻防战看似普通，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极具意义的开端。 大梁走向败落，但无论如何，它终究是这天下正统的王朝。而无论是诚徽州还是潭州，两方于明面上都归于大梁统管，然而这种情况下，两方却在不予大梁朝廷请示之下私自出兵，其影响还是很大的。 若是正常时期，这种私自调兵的大事，百分百属于灭九族的存在，但是现在，就算大梁朝廷有心想要问罪也有心无力，隔得远嘛。 此举意味着大梁掌控力的下降，威望一跌再跌，高玉瑶善于玩弄平衡与削弱，但她却忘了，当大梁朝廷的威望被挥霍一空的时候，哪怕表面上再兵多将广，也不过是空中阁楼，随时就能崩塌。然而用强硬手段几乎将朝堂变成她的一言堂的高玉瑶，并没有人提醒她这一点。 兴武县的攻防战还未正式开启，收到消息的凤姬异常关注，并且暗中下了密令，若兴武县不可守，则退，要退的果断，决不能造成太多损耗。 兵力就这么多，若是一站就死伤大半，也就意味着以后的局势定然艰难。没必要为了一个鸡肋的兴武县而浪费太多的兵力。 当然了，此事只会告知坐镇兴武县的最高将领，免得消息扩散影响士气，至于兴武县的主将，却是秦以柳的父亲秦凯江，是以，凤姬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然而，还不等兴武县发生任何事，就有斥候来报，说雪峰县出现疑似骑兵的踪迹。 这情况就让凤姬有点恼火了。 在攻下兴武县以前，潭王府的一半军队就是驻扎在雪峰县，此县位于兴武县以北，若举兵北上攻打潭州府城，雪峰县是必经之路。 当然了，考虑到巫县也是对方的，完全可以往巫县东北方向的衡武县进发，不过因为再往北就已经是府城了，潭王府便并没有派重兵把守，因为随时能够从府城出现支援，而前提是，衡武县能够扛住一定的时间。 然而现在的情况，雪峰县很可能出现了骑兵，意图很可能是偷袭雪峰县城，如此一来，就会以诚徽州、巫县、雪峰县三角之势直接将兴武县包了饺子。 那怎么行！ 凤姬咬咬牙，从府城挤出三千人马，然后加急传令，让兴武县抽调出两千回房雪峰县。做完这些，凤姬委实头疼，若是自己也有一支骑兵军队该有多好，哪怕人数不那么多也行啊。 然而，还没等她多松几口气，一条最新的消息，直接让她有些晕眩。 本以为巫县征召青壮的举动，是为了合围兴武县，不曾想，巫县发兵一万两千，以其中四千为先锋，夜间疾驰，奇袭衡武县，毫无防备的衡武县几乎瞬间告破！ 也不对，不能说毫无防备，而是战力和警戒心委实底下，即便凤姬以潭王的身份下令警戒，但地方官吏并没有那么放在心上。说到底，还是认为诚徽州也好，潭州方面也罢，都是一朝之臣，再怎样，也不应当直接打过来吧。 于是乎，啊哈，就这么没啦？ 府城与巫县之间只隔了一个衡武县，看似很近，其实不然，衡武县辖区属于一个狭长形，长度拉的比较长，而宽度较窄，此外，严格说起来，衡武县和府城之间还夹着建槠县的一部分，只是范围并不算大罢了。 不过就算距离再近，凤姬也没办法发兵援救了，因为都已经被打了下来。 “不好，建槠县危矣！”却是一旁的秦以柳顿时惊呼。 果不其然，李秀宁带着两千五百的骑兵以及精挑出来的一千五百人的步卒夜间疾行，轻而易举夺得衡武县，待到第二日下午，后续部队抵达，而先锋军也全部修整完毕，留下五千青壮留守，然后马不停蹄直奔西方向的建槠县。 不过建槠县在前朝时，是潭州的府城所在，名为槠洲。既是府城所在，自然城高墙坚，或许前朝原本的城池早就破败，但多多少少也经过翻新，加之已得知衡武县告破的消息，已提前关闭城门进入死守状态。 急袭失败，李秀宁也不以为意，这本就是在计划当中，即便能够拿下，她也会故意放水，让建槠县多扛一会。 至于先前征召青壮，压根就不是让他们真正参与战争，不过是为了方便守城罢了，总不能打下来却留个空城吧。此外，也是人数上多一些，能够装装声势，吓唬吓唬潭王府。 巫县留一部分，衡武县留一部分，届时建槠县拿下，同样要留守一部分。 然后，还有一部分么…… 雪峰县，山间小溪。 周少瑜喝了一口这条由山泉形成的小溪溪水，冰凉清甜，感觉的确不错，有点甜！果断将空间里的备用水全部换了一遍。 准备妥当休息足够，周少瑜翻身上马，大声笑道：“弟兄们，走了，咱们再去骚扰一波。” “嘿……吼……”只有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士气倒是不低，氛围也很轻松，压根不像是出来打仗的。 也是，现在雪峰县城中不过两千人的防卫，即便征召了青壮，有了六七千，可那又如何？周少瑜压根就没打算正夺下城池。 这种非常规队伍，连像样的弓手都拿不出来，只要不作死的跑到城墙底下让人砸，基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每个骑兵都带着弓箭呢。 当然，还是要多做一些伪装，尽可能的让人觉得，他们的人数不仅仅只是这么一点。 比如，大呼小叫嚣张至极的跑到城下射上几波箭雨，然后远远绕走，再绕回来，造成一副轮流骚扰的假象。 除了累一些，到是没啥难度。 “报……已探知兴武县方向有部队行进，人数约为两千。此外，西北方亦有三千人在往雪峰县进发。” 听见斥候的情报，周少瑜眨眨眼，笑道：“才这么点？算了，潭王府的兵力本来就不算多么。行了，任务完成，该去打打硬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