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道斋终于动容起来，叹息道：“此子到是颇有机缘，想必是洪荒遗种，陆吾！好了，你下去休息去吧。”

    孟常行礼后，自己就退了出去，道斋随后就闭上眼睛，也不知是打坐，还是思考着事情。

    “红羽峰”上，原本妍瑶的茅屋之中，清韵依旧自己坐在床上修炼着。忽然，一道白色的人影跑了进来，清韵一怔，道：“雪儿，回来了。”

    凌雪自己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就喝了下去，喝完以后，就拍着胸口，眼睛之中还带着惊恐之色。

    清韵依旧那般温柔，体贴，清韵走了下来，坐在凌雪的旁边，道：“怎么了？”

    凌雪道：“吓死我了，以后我再也不见他了。”

    清韵一怔，道：“你见到刘启了？”

    凌雪点点头，道：“第一次没看见，但看见许多被他杀死的人，足足有两百多人。”凌雪说完以后，又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又吐出来。过了片刻，凌雪喝杯茶水，道：“这次看见了，亲眼看见他与五百多人打斗，还有孟师兄他们，最后杀死两百多人，他不知道为何，突然间不打了，最后被人救跑了。”

    清韵神色哀怨的看了一眼窗外，道：“你没出手吧？”

    凌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道：“没有，本来我想帮妍瑶师姐报仇，但是师兄没让，多亏我没去，不然估计就被他杀死了。”凌雪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立即就要吐了出来，喝口茶水，艰难的说道：“他像个疯子一样，见人就杀，整个空地上满是尸体。”

    清韵低声说道：“没事儿就好。”

    凌雪一怔，道：“师姐，你说什么？”

    清韵脸色一红，道：“我说你没事就好。”

    凌雪哦了一声，疑惑的说道：“好奇怪哦，不知道为什么，他打斗的时候，始终拿一柄仙器，左手却抓着一块白色的碎布。”

    清韵一怔，再次露出哀怨的神色，道：“恐怕是师妹的衣服，他们见面了。”

    凌雪阿了一声，吃惊的说道：“你说是妍瑶师姐的？可我为什么没看见呢？”凌雪看着清韵又惊叫了一声，道：“阿…师姐，你脸色好差哦，是不是病了？我去找师傅去。”

    清韵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对了，我又帮你们做了几件衣服，一会拿回去给她们吧？”

    凌雪笑嘻嘻的说道：“师姐，你真好。”

    清韵没有再说话，拿出一叠衣服交给凌雪，凌雪笑嘻嘻的看着手中的衣服，清韵却再次沉默下来。房间之中，只有凌雪品评衣服的声音，清韵却没有说话，一直再看着凌雪。

    清韵如何不难受？清韵知道自己与刘启不可能在一起，但内心深处却一直思念着刘启，此时听见刘启的消息，但却更加的难受，为了妍瑶的一块衣角，刘启都宁肯弃剑不用，可见妍瑶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清韵又该如何？清韵自己都不知道，清韵虽然看着凌雪，但心中却想着刘启。

    一处闺房之中，刘启双眼紧闭，**着全身趴在床上，奇怪的是，原本芷萱给刘启包扎伤口的绷带，早已消失。

    床边，一名鹅黄色衣裳的女子坐在其中，女子的美，不是可以形容出来的，但女子眼中却透露出慈爱、慈悲的神色，好像天地万物，她都会在乎一样。任何人看见，都会生出亲近感，让人沉醉在此女的气质之中。

    女子一直看着刘启，丝毫不在意刘启**着身体，女子的眼神让人看一眼就会沉醉其中，女子正是刘启思念的三娘，三娘依旧那般，默默的坐在床边，关心着刘启。

    不知过了多久，刘启睁开双眼，喊道：“娘…我好想你。”

    三娘伸手手掌，嘴角带着笑容，轻轻的掐了一下刘启的脸蛋，道：“娘也想你。”

    刘启一怔，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随后又转过头来，看着日夜思念的三娘，道：“娘…这是哪？我是做梦呢么？”

    三娘看着刘启傻头傻脑的模样，又露出了笑容，手中用力，道：“疼么？”

    刘启一惊，立即扑到三娘的怀中放声大哭，三娘也不在意刘启弄脏自己的衣服，只是抱着刘启，拍着刘启的后背，任由刘启在自己身上哭泣。刘启如何不哭？从在此出去以后，刘启心中就压抑了太多的事情，又遇见了太多的事情，自己明明为天下人抵挡灾难，但天下人却无休止的打杀自己，刘启如何不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刘启再次在三娘的怀中睡了过去。心神疲惫的刘启，只有在三娘身边，才能安稳的睡觉，三娘的气质让人沉醉，任何人都会被三娘充满不忍的眼神征服，任何人都会放松下来，三娘身上的亲和感，让人心醉。

    三娘看见刘启睡着，摇头笑了笑，摸着刘启黝黑的脸庞，在三娘心中，刘启不管何时，都是个孩子，会哭，会与自己倾诉的那个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刘启再次睁开双眼，只见三娘带着笑容，看着自己，刘启一怔，乖巧的说道：“娘…对不起，我好像又睡着了。”

    此时的三娘，已经靠在床上，刘启趴在三娘的腿上，看着三娘。

    三娘摇了摇头，眼中再次露出不忍的神色，道：“唉，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刘启此时才算醒来，忽然，刘启一怔，道：“娘，我手中的白布呢！”

    三娘伸出手掌，中指弯起，轻轻的在刘启额头上弹了一下，道：“既然爱她，为何让她伤心？”

    刘启眼神黯淡下来，道：“我不想让她们伤心。”

    三娘看着眼神黯淡的刘启，道：“她们是谁？”

    刘启老实的说道：“弘辰、柴欢儿、裴依依、辛涵菡、芷萱。”

    三娘道：“还有么？”

    刘启一怔，道：“上官汐柔，清韵。”

    三娘点点头，道：“你喜欢她们？”

    刘启老实的说道：“是。”

    三娘再问道：“你爱她们？”

    刘启一怔，迟疑一下，道：“我爱芷萱。”

    三娘摇摇头，道：“男人不光有爱，还要有责任，你对妍瑶负责了么？你与她们的关系，娘不会管，但是，妻子，只有妍瑶一人。”

    刘启摇头道：“师姐已经伤心，不会再理我了。”

    三娘平静的看着刘启，道：“你想让她不理你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理她？”

    刘启急道：“不是的，我想与她在一起，可是我总让她伤心，所以…”

    三娘摸着刘启黝黑的脸庞，道：“总会有人伤心的，缘分有许多种，有姻缘，也有孽缘，倘若是孽缘，恐怕不止伤心而已了。”

    刘启一怔，不知道什么意思。

    三娘也不解释，道：“你既然已经有了孩子，就是大人了，以后做事不可莽撞了。”

    刘启听见惜瑶，眼睛之中露出笑容，可立即又黯淡了下去，道：“我还没见过惜瑶，师姐不让我看。”

    三娘带着笑容，看着失落的刘启。

    刘启停顿一下，失落的问道：“惜瑶出生，他们为何不去看？难道就因为惜瑶是女孩么？可小妹也是女孩，为什么他们对小妹那么好？”

    三娘简单的说道：“因为小妹是他们的孩子。”

    刘启立即说道：“惜瑶也是阿。”

    三娘摇摇头，道：“惜瑶是你的孩子，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希望你能延续香火，自然喜欢男孩了。”三娘停顿一下，道：“不过，娘却喜欢女孩子，说到惜瑶，可能你还不知道，惜瑶也是寒灵之体。”

    刘启一惊，身体都哆嗦起来，吃惊的坐了起来，道：“娘…您…您说的是真的么？”

    三娘点点头，道：“是真的，蛮荒之中确实存在凤凰，在哪，需要你自己寻找。”

    刘启一怔，立即笑了出来，道：“娘，我知道了，我会寻找到凤凰的。”刘启笑了片刻，再次黯淡下来，道：“娘，不知为何，我感觉我与他们越来越陌生了。”

    三娘摇头道：“不管如何，他们始终是你的亲人。”

    刘启勉强的点了点头，忽然间抬起自己的手掌，道：“娘，这双手，已经沾满血腥，广寿城三千无辜百姓，还有许多修士的性命。”

    三娘眼中闪过不忍之色，但眨眼间就已经消失，三娘道：“后悔么？”

    刘启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道：“不后悔，三千百姓，倘若不被我杀死，恐怕连进入六道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我迟早会为他们报仇的。”刘启停顿一下，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他们既然想杀我抢夺仙器，我不后悔杀死他们。”

    三娘笑道：“既然如此，何必还在意手中是否有血腥？”

    刘启一怔，抓着脑袋，尴尬的笑了起来，笑了片刻，刘启问道：“娘，您说世间是否存在九幽地狱？地狱之中是否存在六道轮回？”

    三娘掐了掐刘启黝黑的脸蛋，道：“那你说，人们都再谣传，修士修炼到境界，可以去九天之上，永享安逸，是否是真的？”

    刘启摇头道：“我不知道？”

    三娘笑着说道：“想知道，以后自己探索下去，娘也不知道有没有，娘等着你告诉我。”

    刘启看着三娘，三娘眼中充满对自己的信心，刘启苦笑道：“娘，他们都要把天下宗门灭掉，说不定何时，我也会被他们杀死呢。”

    三娘平静的说道：“你希望他们成功么？”

    刘启立即摇头，道：“不希望，他们迫害三千百姓，倘若成功，或许会有更多人死的。”

    三娘看着刘启，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阻止？”

    刘启低下头，道：“我本想阻止，可天下人，人人皆想杀我，我为他们如此，他们却如此对我？我为何还要去管他们？”

    三娘叹息道：“你看见的只是少数人而已，天下人不是只有你见的那些修士而已，许多百姓都是无辜之人，你忍心看到他们死去么？”

    刘启摇了摇头，道：“不忍！”

    三娘摸着刘启的脸庞，道：“你只是为自己而活，你做的事情，也是你自己愿意做的，既然如此，你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

    刘启看着三娘，三娘对刘启点了点头，刘启懂了，自己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阻止他们，是刘启自己要做的事情，岂能因为别人的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刘启笑着说道：“娘，我知道了。”

    三娘笑了一下，又掐了掐刘启的脸庞，道：“知道就好，娘教你的口诀，要快些修炼，看见妍瑶的时候，可以教给她。”

    刘启一怔，道：“娘，我知道了，可就怕她不愿意见我。”

    三娘不负责的说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哄妻子也让娘帮你吧？”

    刘启看着三娘，尴尬的笑了笑，道：“可我总感觉，与师姐好像总隔些什么一样。”

    三娘道：“自己去寻找。”

    刘启无奈的看着三娘，没想到三娘什么事情只是提醒自己，却不告诉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换成别人，刘启可能不会有如此想法，但三娘不同，在三娘面前，刘启感觉自己永远是孩子。这不，看见自己**着身体，也没有任何反映。

    刘启问道：“娘，您把我衣服放哪了？”

    三娘摇头道：“你的衣服还能穿？被如此多人打，早已破败了，下次娘送你一件衣服。”

    刘启苦笑一下，道：“那时我很伤心，没注意周围出现那么多人。”

    三娘把刘启抱到自己的怀中，露着笑容，掐着刘启的脸蛋，道：“唉，十年没见，你已经变了这么多，都长高这么多了。”

    刘启也不挣扎，在三娘的怀中，刘启感觉很舒服，三娘掐着自己的脸，刘启也开心。刘启道：“娘，小白好像是洪荒遗种，陆吾，为何它只在愤怒的时候变大？”

    三娘边掐着刘启的脸蛋，边说道：“陆吾阿，确实是洪荒遗种，虽然洪荒之时不是很厉害，但现在却是少见了。小白呢，不完全是陆吾，你好好照顾它吧，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刘启哦了一声，道：“这几次多亏有小白了，不然恐怕真危险了。”

    三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男人适当的时候也要绝情，小心些上官汐柔。”

    刘启一怔，道：“她好像真不正常了，都是我害得她。”

    三娘摇摇头，道：“娘知道她，她从小就刁蛮、任性，任何好的东西，她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她的，此时你喜欢妍瑶，她自然忍受不了了。”

    刘启怔怔的看着三娘，道：“娘，你还真了解她们。”

    三娘没好气的说道：“娘就想了解妍瑶一人，可是你不让阿。”

    刘启脸色一红，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