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拒绝
“司徒景。” 道出这个人命的时候,程玉显得极为平静,仿佛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似的。 但一旁的林季却敏锐的察觉到程玉心中正压抑着的愤怒。 沉吟片刻,程玉似是稍稍调整好了心态,低声说道:“此人约莫是五年前出现在金陵城的,是南宫离梦一次外出之后,亲自邀请回来的人物。” “虽说扬州的监天司不如北方几州那般权势,但总归有朝廷背书,原本在扬州与各个世家还算相安无事...直到那司徒景来了之后,扬州的形势便发生了变化。” “哦?难不成那人是南宫家请回来专门对付监天司的?”林季来了几分兴趣。 “不能这么说,但大抵也是如此了...自从司徒景来了之后,我便感到了几分束手束脚,平日里安排下去的差事总是难以完成,还常有手下平白丧命。” “一开始我还不以为然,只是后来类似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查,才知道大多都是司徒景此人在背后谋划。其中不乏世家中人亲自出手,对付我手下的妖捕、捕头乃至于游星、掌令。” “监天司的元神修士他们也敢杀?”林季微微挑眉。 程玉却没回答,只是看了林季一眼,目光中意味深长。 林季摇头道:“可惜了,扬州距离总衙还是太远了些,鞭长莫及。” 程玉轻叹道:“司徒景此人手段卑劣,除却暗害,威逼利诱的手段也不算少见,如今替南宫家办事的门客中,就有曾经在监天司的我的手下。” “我虽为扬州镇府官,但说到底不过是日游境巅峰,并非我妄自菲薄,这修为放眼九州都算拿得出手,但偏偏那人是南宫家的。” 听到这里,林季脸上泛起了几分莫名的笑意。 “程大人想请我出手,杀了那司徒景。” “是。”程玉点头道,“林兄是入道境,杀他轻而易举,而且林兄并非是扬州人士,事成之后你远遁而去,即便是南宫家也拿你没办法。” 闻言,林季看了一旁的陆昭儿一眼,随后突然嗤笑了一声。 “呵,程大人,真是如此吗?” 程玉神情一滞。 “什么?我方才说的句句属实。” “林某是说,你要杀司徒景,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吗?”顿了顿,林季轻声道,“林某修了佛门六通,总是能看到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的,维州之事在镇府官之间不算机密,程大人应该明白林某的意思。” 此言一出,程玉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良久之后,她才长舒一口气。 “当初沈宏案,也与此人有关。” “你想替沈宏报仇?” “是。” “假借他人之手,你会甘心?” 话音落下,林季长叹一声,起身冲着程玉微微一礼,然后便带着陆昭儿转身离开。 一边走,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此事与林某无关。” 程玉有些失望,但也还是起身还礼。 “是我唐突了,还望林兄勿怪。” “无妨。” “还有一事。”程玉又道。 林季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程玉。 “怎么?” “两日之后,便是金陵酒会。” “金陵酒会?” “金陵城主十年一换,便是在这金陵酒会上选定。”程玉说着,又笑道,“不过想来林兄应该不会在乎这些。” “自然,此事与林某无关。” “南宫家从海外取回了玉露酒,是酒中极品...” 林季挑了挑眉,来了几分兴趣。 “那玉露酒味道如何?” “不知道,但值得南宫家花费大力气,想来应该不凡。” “去了便能尝到吗?” “去了便能尝到。” 林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冲着程玉拱手。 “林某告辞。” ...... “你要去吗?那金陵酒会?” 在回客栈的路上,陆昭儿见林季一言不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听到陆昭儿的询问,林季沉默了片刻,脸色却显得并不好看。 “还是要去一趟。” “总不能真是因为那玉露酒吧?”陆昭儿挑眉,“程玉告诉你这些,显然她也是要去那所谓酒会的,多半还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林季低声说着,沉吟了片刻,又看向陆昭儿,“昭儿,你说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能让监天司的一位三品镇府官起了死志?” “死志?程玉想去拼命?” 林季微微点头。 “方才她虽然脸上不显,但我是入道境,她怎么可能瞒过我的佛门六通?那司徒景恐怕也都只是幌子,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世家的门客送命,监天司的镇府官也没有这么廉价。” 一边说着,林季心中却免不了泛起几分惋惜之情。 “她身为镇府官,怎么能为了私事送命?”陆昭儿眉头紧皱,“即便是在扬州,她也不能这般任性。” 闻言,林季摇头道:“她恐怕早就有所准备了,方才那扬州的府衙里,除了那程玉与几个下人之外,连第二个修士都找不出来了。” 陆昭儿脸上泛起几分惊讶。 林季则继续道:“库房看守、大牢的狱卒、文书等等,偌大的扬州府衙,只有程玉一人有修为在身,显然她早就准备在金陵酒会上做些什么,这次碰到我们,也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陆昭儿难以置信道:“那可是扬州府衙,扬州监天司的总部。” 见林季不吱声,陆昭儿又想起先前得知的,扬州监天司已经形同虚设。 如今看来,这何止是形同虚设,压根就已经只剩下名头了。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已经回到了下榻的客栈。 “所以后天的金陵酒会,你要怎么办?”陆昭儿问道,“若是那程玉真的惹出天大的麻烦,你要帮她?” “不帮。”林季摇头,“我与她又没什么交情,她自己要找死,我为何要帮?” 说着,见陆昭儿似是有些不信,林季笑道:“她若是在任上体恤百姓、恪尽职守,我即便不会插手她的私事,但说不得也要豁出脸面保她的性命,但...这扬州监天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林季微微摇头。 “她如今只是顶着镇府官的职位尸位素餐而已,这种人物,无论她自己有多少怨恨与委屈,但在我看来,不过是玩忽职守而已。” “所以,她为私事去拼命,我凭什么帮她?” /131/131047/307710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