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蛇头
“咱们真命大，这样也死不了。”萧炎平定了一下心情，提议道，“我们人生地不熟，先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上岸，结伴同行会安全一些。” 他这是想多些人同行，万一遇到危险，也好找人垫背。 “好主意，听说新界这些农村地方，有抓偷渡者的捕蛇集团，专门等着从上面下来的人，把我们当人蛇抓去敲诈勒索，被抓到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罗峰也赞成这个提议，人多确实会安全一些，反正他跑得很快。 两人稍作休息，开始在岸边展开搜索。 赵阅文一边观察两个宿主，一边用精神力寻找其它偷渡者。 现在除了能夺舍和操控这两个宿主外，他似乎就这么一点与众不同之处了。 但这种精神力搜索有距离限制，白天被太阳日，他的搜索范围只有二三十米远，晚上日月亮，这个范围可以加倍。 本来这足够躲避警察了，但先前一连夺舍两人，灵魂力消耗过大，这才是他需要更多人结伴的原因。 此时的赵阅文，心里还真有点担心被警察抓住，或是落到蛇头集团的手里，那就不太妙了！ 这么多年，他终于完成了夺舍的心愿，虽然夺舍后的情形与先前的猜想相去甚远，但如今能夺舍多个宿主，似乎比原来预料的更好，他可不想再浪费几年时间。 先前看热闹的时候，他粗略数了一下，这批偷渡者大概有三四十人，除去中途惨死在鲨鱼口中的倒霉蛋，以及登陆点分得太开走丢的人，附近应该能找到三五个同志才是。 不一会儿，两人果然发现一个刚刚着陆的水垫，一个男人正将一个似乎虚脱的女孩拉上岸。 “同志，别害怕，我们也是刚刚着陆。” 萧炎没等靠近便先喊道，他是担心吓到这两个刚刚走出劫难的人。 “你们是谁？” 男子神情紧张，急忙把女孩挡在身后。 “我叫萧炎，实在吃不了苦，就跟你们一样游过来了。” “我叫罗峰，我们也是刚认识。” 两人报上身份，男子稍稍放心，他本不愿多说，可担心惹恼二人，犹豫半响，才开口道：“我姓林，这是我妹妹，我们来投奔亲戚。”他这么说是想壮一壮声势，其实在香港没有亲戚。 萧炎一听是来找亲戚的，连忙问道：“你认得这里的路吗？我们连登陆到哪都不知道，万一走回去就搞笑了。” 林姓男子当然也不知道，但还是说：“往南走，遇到了海就往西走，见到陆地再往南，只要找到了公路，看到路牌就知道在哪了。” 罗峰看了一眼被挡在身后的女孩，用尽量和善的语气，问道：“你妹妹累坏了吧？我们一起结伴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林姓男子有些犹豫，他妹妹年纪虽小，却是个美人胚子，他可不放心这两个陌生人，万一是禽兽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这两人说话彬彬有礼，反倒遇见了本地人，那时连对方是好是坏都不知道了。 “林兄弟，你担心我们是坏人吧？”罗峰见到男子踌躇不决，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一直把妹妹藏在后面，我们能猜到原因。现在大家人生地不熟，你疑心重很正常。我们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介意的话，我们这就离开。” 罗峰这番话打消了林姓男子的顾虑，这二人应该没有恶意，于是连忙拱手道：“抱歉了，刚才海上死了太多人，我们兄妹俩也差点葬身鲨鱼口，还没回过神来。” 二人点点头，这姓林的男子接着说道：“我叫林平，这是我妹妹林瑜，我们刚刚被鲨鱼吓坏了，中途没休息一直划，她的腿在海里抽了筋，现在走不动了。” 两人看向被林平一直护在身后的女孩，只见那女孩面容稚嫩，大概只有十四五岁。 但别看女孩年纪小，却有一副傲人身材，容貌也是姣好，颇有点童颜那啥的劲，加上此刻湿漉漉的状态，的确容易遇见坏蛋。 “萧炎大哥，罗峰大哥，我叫林瑜。” 女孩也在小心打量着两人，不过这两个名字真的好记，当即向两人弱弱的打了声招呼。 “林大哥，你妹妹还能走吗？” “我暂时得背着她。” 林平说完，自己也知道一个人背不远，这样走太慢了，但别人想背也是没门的。 “如果只是抽筋，先休息一会儿，我们扶着她走。” 罗峰提出了建议，林平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几人商量好方案，暂时在岸边找个隐蔽些的地方稍作休息，升起火将湿透的身子烤一烤，恢复一下近乎枯竭的体力。 萧炎和罗峰先恢复过来，他们两个在被夺舍后，体能和智力一下子得到不少提升，原因连赵阅文也不得而知，反正没一会就恢复过来，这体质堪比铁人三项的运动员了。 两人在岸边又搜寻了一会，这次没有再发现其他人上岸。 回来一商量，几人决定在此休息一晚，天亮了再赶路。 “两点了，一会天亮了，我们往南边走，找到公路就成功了一半。” 罗峰带着指南针和手表，当然还有他的全部家当，港币100元，人民币100元，这是他的全部积蓄。 “看来咱们都是穷哈哈，我这有50元港币，200元人民币。”萧炎看了一眼林平，随口问道，“大家谁知道香港的物价？我们这点钱能在那边生活多久？” 林平知道这是在问他，好在他准备工作做得充分，马上给出一个重要信息：“我听同乡说，去年在香港做工，每个月能赚八九百港币，但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五口的基本生活，两三个孩子全上学，还是承担不起。” 萧炎在心里算了起来，他走时兑换港币，汇率是1:2，但他知道这是被人赚了差价，正常汇率是一元人民币兑换三元港币，所以他才只兑换50港币。 这样算起来，他们两人的全部家当加起来，还不够香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香港物价高，我们到香港办了行街纸后，第一件事是尽快找到工作。” 林平显然比他们懂得更多，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偷渡了。 “林兄弟，等到了香港，你准备找什么工作？” 罗峰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一种自信，开口套起了话。 “我当过两年会计，会记账，也能写繁体字，条件少要一些，应该可以尽快找份工作。” 林平这是在提醒二人，他能在香港迅速找到一份比普通人薪水更高的工作，那时自然能帮助到这两位同乡，但前提是他们现在要先帮自己两兄妹。 萧炎和罗峰都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但只觉得他心思细腻一些，还有些谨慎过头了。 不过，人家带着一个那啥那啥的小妹妹，换了谁都会一样小心。 但话说回来，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游过大鹏湾，这两兄妹也是有点实力的。 四人在火堆前短暂休息，等到月亮和太阳一同出现在天边后，不敢再耽搁，启程赶路。 罗峰拿着指南针找准方向，一行人往南边走，中途见了海就往西拐，不一会儿便发现了条土路。 这下好了，大家知道沿着土路走，肯定能找到公路。 香港才多大，林家小丫头的腿这会也能行走了，几人没用多久便发现了一条破旧公路，但再破也是公路啊！ 他们知道只要有公路就有车，一会只要坐上小巴，就能直接进入九龙半岛范围，再被抓住也不会被遣返回去了。 几人心里放松下来，沿着公路没走多久，便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车声，这下更是大喜过望！ “快看看，是不是小巴。” 四人在路边站住，很快一辆盖着厚帆布的卡车朝他们开了过来。 “太好了！” 林家两兄妹忍不住笑出声。 “等会，不对劲！” 萧炎一开始也觉得运气不错，但附身的赵阅芠觉得不对劲。 此刻他恢复了一些灵魂力，见到卡车开近后主动减速，当即分出精神力一看，竟然见到被厚帆布盖住的后车厢里，横七八竖捆绑着一群光溜溜的年轻人，心里瞬间跳出两个字“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