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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权利斗兽的集中营

    金世秀有些想拍朱厚照几爪子。

    自己好容易遇到一个肯收养自己的美妇人,这才几天就被朱厚照给搅黄了。

    这笔账…金世秀忍了。

    不忍能咋的?

    弄死朱厚照?

    拉倒吧。

    这熊孩子挺好玩的…

    回到自己在刘英寝室外的窝里,金世秀盘在地藏王菩萨铜像后,两眼放光。

    一个比之秀娘少了几分坚毅和英姿却多了几分娇美和妩媚的中年美妇硬闯了进来。

    身为内官监太监刘英的“对食者”,素峨最近很生气。

    两个被刘英严令不许任何人进入自己寝室的小宦官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义父有令,闲杂人等不能轻进啊。”

    “滚出去!我算闲杂人等吗?”素峨横眉冷对瞪了小宦官一眼,自顾自的走到了刘英的卧房。

    金世秀悄悄看着这个一脸寒霜的中年美妇,翘首以待。

    刘英可是答应了自己不放任何人进来的,如今这个女人进来了…

    看他如何向自己笃信的“啼听神兽”解释。

    对食者。《汉书》记载:“官婢曹晓、道房、张弃,故赵昭仪御者于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宫(曹宫)即晓子女,前属中宫,为学事史,通《诗》,授皇后。房(道房)与宫(曹宫)对食。”,应邵注曰:“宫人自相与为夫妇名对食,甚相妒忌也。”

    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也有类似记载,“巫著男子衣冠帻带,素与皇后寝居,相爱若夫妇。”

    可见最初,对食者是宫中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慰籍。

    而后,隋唐五代时《宫词》有云:“莫怪宫人夸对食,尚衣多半状元郎。”

    徐鼐《小腆纪传》也有类似言论:“常中郭氏名良璞,故阉夏国祥之对食也。”

    看来,从隋唐时,对食者已经从女女延伸到了男女…

    至大明如今,宦官为历朝历代之最。从概率学角度换算,大明的对食者也是历来之最。

    以前这种事情在电视都看不到,因为会被和谐神兽吞掉。

    而如今来到封建社会的巅峰大明王朝后,金世秀倒真是是没少见。

    秀娘就是怀恩的对食者,眼前这个女人,不用猜,一定是刘英的对食者。

    金世秀有些期待,不知道刘瑾这货的对食者是哪个,有时间得去挖掘挖掘这种内幕。

    素峨气呼呼的坐到刘英的卧榻之上,不知因何捂着脸泪流满面。

    两个小宦官没敢违令进入,在门口暗自着急了一会儿后,一个离去给刘英报信,一个守在门口见机行事。

    哭是女人的特权。

    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是美女的特权。

    当然了,男人也哭也闹也有上吊的。

    不过金世秀从成年后就再没哭过,哪怕第一次是被一个女人给强上了,他也没哭。

    当初的自己太优秀,没办法。

    而今世…金世秀有些凄愁。

    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和一只母豹子啪啪啪的画面…

    素峨哭够了就顺势躺到了刘英的床上,不大一会就响起了轻鼾声。

    大约一刻钟后,刘英匆匆而归,一进屋就赶紧跑到地藏王菩萨像前,一看正窝在菩萨像后两眼放光的“啼听神兽”,顿时心里一苦。

    这败家娘们,不是都回天津卫老家了?回来做甚!

    胡闹!

    刘英跪倒在地藏王菩萨像前的蒲团上,纳头就拜。

    “神兽大人,还望您能看在信徒刘英近来虔诚和得力的份上放过素峨这一次。再不敢有下次了。”

    “刘英对你产生了哀求之心,恭喜获得化形时间1秒,累计剩余化形时间:36分41秒。”

    金世秀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屁事跟刘英翻脸,如今信徒就这么一个,还是如此有权有势的,得给人家几分面子。

    金世秀起身,走到佛像身边,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个点心,然后朝刘英挥了挥爪子,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刘英这才松了口气,忙感激的又给金世秀磕了几个。

    昨个秀娘那边发生的事情他已听说,“啼听神兽”妥妥的法力无边啊!

    他得抱紧这个大腿。

    素峨这败家娘们,自己就是对她太纵容了,以前义父犹在,无人能撼动自己的地位,而今义父已故去,刘瑾不日就要“回归”,以后这内廷之中,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不在天津卫老家好好享福,回来干嘛?找死吗!

    想是这么想的,可真看到躺在自己床上泪痕犹在的素峨,刘英却没来由的心疼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都是和自己相依为命了几十年的女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狠下心来呵斥的。

    可若是自己不狠心,天知道以后她还能不能活着走出紫禁城。

    “素峨,素峨。”

    刘英推了推素峨,她顿时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是刘英后,顿时起身扑进了他怀里。

    又哭了。

    金世秀饶有兴趣的在后面偷窥…

    “牛儿死了!死了!”

    素峨嚎啕大哭。

    刘英一呆,继而满脸怒气。

    “谁?谁敢如此大胆!”

    “还能有谁?是刘瑾!他派人做的!”

    刘英推开满脸戾气和悲痛的素峨,皱眉说道:“不可能,刘瑾被罚去给先帝守灵,一直未曾离开。况且前些日子,义父犹在,给刘瑾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动手。”

    素峨胡乱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道:“京城至天津卫快马三日可一个来回,牛儿三日前无故横尸街头,若不是刘瑾所为,诺大天津卫,谁敢捋你刘英的虎须!”

    刘英牙齿紧咬,“牛儿是咱俩最中意的义子,是咱家拿来当儿子养的,是要给咱家传宗接代的!刘瑾焉敢如此心狠!”

    素峨厉声尖叫:“不心狠他如何震慑内廷?不心狠他如何执掌司礼监?哪一个权宦手下不是无数性命?你第一天知道吗?”

    刘英从床上起身,双手紧握,踱步如钟。

    好一会,他才停下脚步,眼中凶光毕露。

    “他敢动咱家的后人,咱家就不会顾忌他的脸面。他在宫外偷偷养着本家侄儿,真以为咱家不知道?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权宦们斗法,向来不用厂卫,避免事态扩大,亦避免授人以把柄。

    这一次,刘英知道,自己退无可退。

    义父才故,尸骨未寒,他刘瑾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动自己这个大权宦。

    那就莫怪自己反击。

    执掌内官监这些年,他刘英也不是泥塑的!

    金世秀看着脸色发狠的刘英和素峨,不禁感慨万千。

    皇宫大内,从来都是权利斗兽的集中营,胜者自然笑傲满城,败者…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