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逆流而上

    “这是……”

    吴明意志一阵波动，发现不知该用什么言词形容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

    无量量光明，无量量黑暗，无量量各种拥有磅礴威能的星辰共存，组成了浩瀚星空，哪怕仅仅是光华最暗的一颗星，都给他难以言说的莫大威压！

    奋尽全力张望，想要看清，却发现视线所及，全部都被无上伟力扭曲，只能隐约看到，每一颗星辰内有一道光影耀耀生辉。

    “吭！”

    吴明不信邪，凝神观望，陡然神魂一阵刺痛，险些崩溃开来，赶忙收敛心神，小心翼翼的向前游荡。

    “这里是什么地方？”

    绞尽脑汁回想一切所知，吴明发现博闻广记的知识，没有任何一点足以形容此地。

    无论是以往刻意搜集的传记野史，亦或得到的诸多奇闻密录，还是枯晔所传授的人生经验，都没有半点对此地的描述。

    怪异的是，总觉得这里有丝丝熟悉，哪怕放眼望去，没有一处不透着陌生！

    吴明很不舒服，太别扭了！

    一念及此，心头没来由的冒起一团怒火，疯也是的冲向上方，想要从高处，将此地尽收眼底，一观究竟。

    “不行！”

    可在下一刻，吴明本能感知到危险，生生止住，迟疑少顷后，向最近的一颗星辰飘飞而去。

    离的近了才发现，其内确实有一团光影，虽看不真切，却能清晰感受到其内拥有一股恐怖无蓬的力量，足以轻易将之湮灭！

    “哼！”

    想要再靠近观察时，吴明心神底部陡然传来一声惊雷炸响般的冷哼，不知是否错觉，内里仿佛有人或意志在警告威胁。

    惊慌失措中，吴明顾不得心神恍惚，忙不迭倒退，直至远离星辰，那种足以轻易灭杀自身的威能才渐渐消散。

    只是，面对这等恐怖威能时的渺小与无助，久久不散，恍如蝼蚁直面天威，近乎将其心神崩灭！

    待得收束心神，压下来自骨子里的恐惧后，吴明陷入了沉思。

    他从来就不是个胆小之人，否则也不会招惹那么多强敌，但同样不是个毫无畏惧之人，否则也不会游走于那些绝巅强者眼皮底下，轻易不会将自身完全暴露。

    生而谨慎，三思后行！

    吴明早已达到了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可以说自知之明的境地，所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面对未知，任何生灵都会心生戒惧，这是人之常情，吴明也不例外。

    “难道这星辰是有主的？”

    吴明思索良久，小心翼翼的靠向另一颗星辰，在经受了一番恐怖威压磋磨之后，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越发笃信这一猜测。

    于是乎，在这无人的星空中，吴明意志仿佛平头哥般再无畏惧，一次次冲向那些星辰，终于发现了一点规律。

    “有暗影的星辰，应该都是有主的！”

    吴明确定了猜测，可又回到了原点，“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例数靠近的数以百计星辰，其中半数有主，半数无主，可即便如此，也轻易无法靠近，只有其中一颗勉强凑到近前，便被其上浩瀚威能排开。

    唯一没有与那些有主星辰相同的是，其内威能并无敌意，也无震慑警告，仅仅是将之排开，亦或者说他的力量不足以靠近。

    吴明不信邪，亦或者说喜欢寻根究底，在没有危险的前提下，不介意继续探寻下去。

    于是乎，吴明继续前行，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的标识物，渐渐地发现，形色各异的星辰，约莫就是代表着天地间的各种力量。

    亦或者说——道！

    当然，这仅仅是猜测，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莫说仅仅是一境阴神大宗师，哪怕巅峰，甚至半圣，亦或圣者都未必能清晰解释何为道！

    但他就是不甘心。

    如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这可是圣道长河之后，出现的宝地，绝非寻常所在，他可是放弃了悟道之机，才闯进了此地。

    “哥哥快走，这里不是你现在能来的地方！”

    就在吴明准备一鼓作气，冲进星空深处一观究竟之时，心神中蓦然传来焦急呼唤。

    嗡！

    下一刻，星海中光芒大作，一颗两颗，不知多少颗星辰骤然大方光华，刺的吴明意志根本看不真切，忙不迭向后爆退。

    可让其心头一颤，暗叫不妙的是，找不到路了！

    这片星海就如无垠深水海底，根本没有任何坐标能够指引方向，在此前不知不觉中，已然失去了方向，甚至没有方向感！

    “怎么办？”

    吴明焦虑不已，心神出现明显波动。

    能让莲灯二女不惜耗费力量，也要提醒他的事情，定然不小，可现在找不到路，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哪里能离开？

    心神中的颤栗越来越剧烈，仿佛在提醒他，危险马上就会降临。

    呼！

    就在其找不着方向之际，星空中蓦然涌现一抹紫青光焰，仿若黑暗中的明灯，为路人指引方向！

    吴明心中一喜，转而便是无尽惊怒，因为他看到无尽各色星光，疯了似闪耀而至，甚至星海最深处传来阵阵轰鸣，仿若惊涛骇浪。

    好在紫青光焰离他较近，吴明此前游走星海之际，已然初步掌握了敲门，而此地星辰无论有主与否，似乎都无法移动，让其很快到了近前。

    可即便如此，那些汹涌而来的星光，就如利刃般，每一次稍有触及，便让其感到魂魄撕裂般的剧痛。

    好在其魂魄达到了真金不怕火炼之境，早年又多次历经裂魂之痛，硬生生挨过围追堵截，一头扎进了紫青光焰中。

    “呼……”

    吴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茫然一片，身体都好似麻木了一般。

    “快，收走圣道长河，隔绝感应！”

    不等回神，耳畔传来饱含忧虑焦急的呼喊。

    “哼！”

    吴明冷哼一声，顿知那些不知名存在是冲莲灯而来，当即也不含糊，立刻调动山海界珠。

    相处多年，不说心意相通，至少吴明很聪明，能够在一瞬间判断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宝物，能够承载圣道长河。

    哪怕，这一举动太过骇人！

    嗡！

    但见其眉心银白色光华大放，仿若竖眼开启，一抹氤氲光影冲天而起，有如演化天地般包裹了延展不知多宽广的圣道长河。

    嗡隆！

    圣道长河乃万千强者残存武道意志所化，哪里可能轻易被收走，顿时自主反抗，即便是山海界珠都难以收走。

    这就仿佛，一个小孩子，从大人手里抢东西。

    山海界珠再强，也比不得一方天地，哪怕这里同样是残缺不全的天地空间，可觊觎此地的天地意志，绝对不在少数。

    毕竟，谁都想合并弱小空间，滋补乃至壮大自身。

    “别动手，我有办法！”

    吴明不敢轻易让莲灯二女再消耗力量，一来是两者沉睡多年，经不起这般消耗，二来也是担心力量波动太明显，为那些恐怖存在提供指引。

    当即，心神沉入山海界珠内，以界主身份，传令八部众强者，释放自身武道意志，牵引圣道长河。

    果然不出所料，在界主包裹之下，圣道长河虽反抗，可依旧受本能影响，在感知到强烈的武道意志时，只要达到一定程度，便会自主投放相近的武道意志。

    于是乎，在双管齐下作用下，圣道长河几无任何抵抗之力，乳燕投怀般，一闪的没入界珠之内。

    谁也无法想象，即便亲眼所见都未必会相信，这让众圣布局，甚至都没办法拿走的无上宝地，就这么被收走了！

    嗡！

    只是在其眉心银白色光影消失的瞬间，一道紫金光影呼啸而出，瞬息落在其身边，化作一道身穿紫金道袍的颀长身影，手持一枚八卦镜。

    此人面容与吴明有七分相似，双剑眉斜插双鬓，星目开阖间隐现悲天悯人与邪魅之光，怪异无比，尤其眉心还有一点金白点缀。

    其正是第二身外化身，豆植为本体，魔灵圣胎为核心，魔躯至阳之气化血络！

    圣道长河进入界珠，其逆流而上，得脱于此。

    “呼呼……”

    吴明没有闲心管顾，死死盯着圣道长河消失所在巨大空间裂缝，久久没有言语，直至渐渐愈合，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微风习习，顿觉全身凉嗖嗖，才发现汗透衣襟，身心俱疲，竟是比之大战三天三夜都累！

    龙魁愕然看着吴明好一会，最后摇头无语，向第二化身微笑颔首。

    在他看来，分明就是吴明贪心，将遗落战境最好的宝物收走，堪称吃干抹净来个断根，一点都不给后来人留啊！

    “好悬啊，那些星辰中的意志，到底来自何处？”

    吴明抹了把冷汗，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向第二化身点点头，这才唤出小猫，驮着自己下山。

    纵然疲惫非常，但有龙魁等随行，安全无虞。

    离开山巅后，未做任何逗留，直接出了魔光天堑。

    历经大战，此地凶魔灵损失大半，又被凶魔灵尊吞了不少，余下者根本无法对龙魁造成威胁，凡是拦路者，皆被其随手一旦雷霆拍成了飞灰。

    豆植化身未曾出手，一身气息也极为内敛，但却不代表他弱。

    待得离开此地，吴明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在怀中一枚令牌闪烁光影之际醒转，旋即以界珠之力包裹龙魁和豆植化身，带着三小飞入天地漩涡内。